李若链点了点头。大朝会就这么无聊地僵持着。“陛下若还是这大明王朝的陛下,臣请尽快宣客氏和皇子生母入宫。即使此事为真,臣也愿意以死以谢冒犯陛下之罪。”朱由检淡淡的说道:“朕不说生死两个字,不代表朕不知道生死两个字怎么写。没事的时候朕尽量不多事,不给众臣工添麻烦。但是如果有人找事情,朕也不介意。你今天说的这是一件大事情,涉及先皇皇后的名誉和朕的体统,所以何苦要到朝会结束后再说,今天就在这里说清楚吧。”转过头对王承恩说道:“给众位大臣之中六十岁以上者上椅请坐,着宫中内侍给大家上茶水点心。”众人都有些不解,但是看着依然一脸淡定的皇上,倒也只是认为皇帝也只是觉得今天的这个朝会时间上拖得有点长。“这件事,朕想等个人。”对于一个六十岁以上的古人来说,这种大朝会原本就是比较耗费气力的。一般早上寅时就要起床洗漱,骑马做轿的赶到宫门外。资格老一点的还能在轿中修养一些时间等着叫。年轻一点的就要在露天的宫外等。尤其是现在的这个季节,宫外广阔的场地中寒风一吹,早上的那点餐点的热量早就风吹云散了。直到早上卯时在执事官的安排下排队进宫,候着皇上。点卯点卯,也就是这个意思。一般情况下,大家早早就把需要朝会上定的事情无论是通过内阁还是通过酒席确定了下来,有门路的早早也就得到了皇帝的首肯。即使是发生了两派的斗争,皇帝无非也就是把责任人留下来开小会,剩下的麻溜出宫。回家的回家,回公堂的回公堂,吃饭的吃饭,补觉的补觉。唯一辛苦的只有内阁和一些重要部会的尚书,需要接着应付皇上的小会。今天就是意外之外的意外了。眼看着时间已经过了午时,看来想要在申时结束就已经烧了高香了。不多时,宫中内侍在大殿之侧摆放了一些茶水和点心。众人这时候依然按照这顺序,依次稍微取用了一些。朱由检老神在在的坐在御座之上,没有人注意到,李若链已经不见了,英国公张维贤也不见了。“陛下,臣想起这寒风中的苦主孤子,臣无以下咽。”梁廷栋看着毫不在意的朱由检以及喝着茶聊着天的众多大臣,顿时一股血气就涌上了脑子。朱由检端起茶杯喝了一口。“陛下,你今天真想看到臣撞死在这文华殿之中吗?”梁廷栋哀嚎着。大殿里面安静了下来,众多人嫌弃的看着他。今天所有人不知的情况下,此事是真是假还是两说,你怎么让人喝口热水都不安生。就显着你了?许多清流捧着宫里的点心不上不下的。朱由检就觉得现在的效果就挺好。“国子监司业,吏部王尚书,你这京察就做的不好。这个职位将来就是朕的皇子的东宫讲学人选,怎么朕说什么都听不懂吗?”“微臣知罪。”吏部的王永光赶紧从绣凳上起身。“刚才陛下想要在年前补贴一笔,微臣甚是惶恐。臣这里按照陛下意见,整理了一份针对先是针对京官的绩效法,臣刚才和内阁商议,不妨从年前这笔补贴做起。”看到老神在在的皇帝,梁廷栋想到的是皇帝在忽视自己。而精明的老臣们看到的是皇帝这边一定是有了自己的对策。现在再不添一把火顺道把这些人架上去烧,可就不是王永光了。“别整的太复杂了。一是不教而诛谓之虐,这法总要提前给人看看,奖惩才有说法。其次,吏部也是官员,朕也不落忍看着节日前还得多干活。”“臣谢陛下。”“老臣都察院这里也可以为陛下解忧。”站出来的是都察院左都御史曹于汴。“户部今年也能省下一点,都让陛下内库出臣刚才就以为不妥,具体数字臣上个折子给内阁。”这一番平静对话就是除了军部之外的吏部、户部、都察院的表态了。韩鑛看着一团和气的六部觉得有多爽,就看着戳在大殿中间的梁廷栋有多不爽。客氏是个什么玩意儿你不知道?怎么着原本的清流都愿意和客氏都搅在一起了。虽然说军部的成立让自己这个内阁的权利少了一块,但是责任也少了一块啊。现在这个位置多舒服,皇帝只看大方向,又舍得花钱又不看出身。从来没有大刀阔斧,就是悄不声息的干事。不知道的人往往觉得雷霆霹雳就是爽,可是韩鑛这种老油条才知道,从政最怕的就是雷霆霹雳,朝令夕改。别说是内阁变动了,就是随便变一个六部的尚书,没有半年的时间,这个部门就理不顺。所以说为什么治大国如烹小鲜,做鱼大火猛炒,最终的结局就是碎的一塌糊涂。所以他为什么不喜欢今天的梁廷栋。内阁首辅最不喜欢的就是受惊,无论是惊喜、惊讶还是惊吓。时间慢慢地走,大家都开始想自己事情和下来的对策,大殿里面渐渐的变得很安静。“陛下,”这次打破宁静的是嘉定伯周奎:“臣年迈,想要更衣。”接着是成国公朱纯臣,“臣也请更衣。”“不许。”朱由检头都没抬,冷冷的说道。“王承恩,给两位取马子。”哗…………众人哗然。这叫什么事情啊,大家吃得少喝得少就是怕君前失仪,这两位倒好,直接就说出来。这位皇帝更好,直接就把气撒出来。“陛下,这恐怕有失礼仪,请允许臣速去速回。”朱由检离开了御座,走到了周奎的面前,直盯盯的看着周奎。周奎不自然的把脸别了过去。朱由检没有继续,就是踱着步子说。“要吃的,朕有。要喝的,朕也有。人有三急,朕这里都有。换句话说你就清楚了。”朱由检顿了顿。“话要说的清楚明白。你要富、朕有。你要贵、朕也有。你想要求死求虐,朕这里都有。”朱由检看着已经开始双手在身体上胡**索的两个人,“清楚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