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六一章朕要出门一场对军工厂的视察和一场意外中的风波就在这种氛围下结束了。众人也没有着急撤离,而是选择陪着皇帝陛下和精挑细选出来的大匠们喝了几杯酒。但是毕竟阶层差的太远,最终还是这几位大臣陪着自己的皇帝陛下。即使心中有事,但是本着朝廷重臣胸有惊雷、面如平湖的行为准则,大家都举重若轻,宴会的气氛倒还是轻松。喝完了酒,朱由检把韩鑛留了下来。朱由检扩扩胸,他知道现在的韩鑛最好说话。有了这件事情,他就能提出一点新想法。他要出门了,不想在继续在京城待着。自己要出去搞点事情。要不然就太被动了。今天这事情,要说后面没有孔家和南方党的势力,鬼都不信。原本他还是希望周延儒能出头,但是后来一想,这事情还真不能怪他。都是在旧学问中培养出来的读书人,想要他自己打破笼子,就像抓着自己头发要离开地面一样。计划的很好,但是实际上行不通。更何况,即使自己相信周延儒和洪承畴,这些人也不可能有现场的决断的能力。只有自己亲自下去,才能放心,也才能把事情做到彻彻底底。上一次自己没有通知韩鑛,就偷偷离开了京城。虽然说回来后老头没有说甚么,但是心里还是会不高兴,这一次他决定要正式说服自己的首辅。毕竟是在规则之中么,偶尔一次任性还可以,但是次次任性就是对规则的挑战了。没有必要,自己还是要保证体制的正常运转。更何况,在自己的逼迫下,福王已经成了一个定时炸弹,这件事无论如何都要和韩鑛说清楚。很快,韩鑛进来了。朱由检顺手从自己的茶杯倒了一杯茶给他。原本有点放松的韩鑛顿时紧张起来。倒茶示好,必有所求,他清楚自己这位陛下的习惯。说了几句闲话,韩鑛说道:“陛下可还有事要吩咐老臣?”朱由检看了他一眼,用手指在桌面上点了点说道:“倒是有些事情和先生商量。朕最近想要离开京师一段时间,去凤阳祭扫一番,不知首辅以为如何?”看吧,看吧,我就知道你们老朱家就没有一个省心的。听到朱由检这么说,韩鑛心中一阵烦闷,你待在皇宫不好么?下意识地就准备拒绝了。历朝历代,皇帝离开京城都是大事,作为皇帝陛下的重臣,不会有一个人会同意皇帝陛下离京的。你啥都不干都成,也最好是那也别去,就在京城中待着。京城都有些太大了,最好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就在紫禁城待着。但是有朝鲜的事情在前面,又有军部的人做支持,韩鑛也知道自己这位陛下真心想要走,也是自己留不住的。为了一个做不到的事情,自己贸然空口白牙的去阻挡皇帝,费力不讨好不说,更不是让皇帝对自己更不满意了吗。接下来的朱由检的话更让他动心了。“朕本来想和先生一起去的,但是朝廷事务还离不开先生。还要留先生在京师。更何况朕这一次就是去凤阳而已,一路上驿站通顺,信件奏折往来也会顺畅。”然后,朱由检又说道:“首辅莫要担心增加朝廷花费,朕轻车简从,一路上微服过去,不明旨离开京师的消息。”我是担心你花钱吗?朝廷又不是没有那一份钱。你自己又那么会赚钱。听到这里,韩鑛激动站起身来:“不成,真不成。陛下如果要去,还是明火执仗的走。否则,老臣是万万不同意的。”行吧行吧,韩鑛其实已经同意了。你要出门就出门吧。如果自己坚持不让他走,皇帝自个儿偷偷跑了,那事情会变得更麻烦。“首辅不用担心,朕从官校带一批人,同时锦衣卫李若链也跟朕走。朕倒不是不想明火执仗,主要是不想惊扰地方。你知道朕的,朕就是一个不喜欢麻烦的人。”在这个方面,朱由检本来就很小心。更何况,现在官校精锐都已经是装备了火器的部队,一水全新的枪械,加上手雷。这样的武力在大明估计就没有人能够强杀自己。韩鑛沉思了片刻,问道:“陛下准备怎么走?”他问这个话无非是两个意思。一个是你到底目标是什么?韩鑛才不会相信自己的这位陛下就是出去散心玩耍而已。上次在朝鲜已经是天翻地覆了,这次你的目标是什么?你至少要给我透个底吧。其二就是,我需要你给我一个承诺。你说你微服私访,悄悄地走,再悄悄地回来。但是万一要是透漏了行程,我不是就被推上了风口浪尖上了么。要说这一点,朱由检还是没有感觉,目前,针对自己这位首辅的弹劾其实一直都是在酝酿中,包括今天这件事在内。朱由检信任韩鑛是单方面的,韩鑛不知道啊。在韩鑛在心中,大明朝的首辅哪是好当的。周围屡次的串联他又不是没有耳闻,只不过这些人还尚没有一击必中的信心而已。“朕对你有信心。”朱由检赶紧说。一看皇帝陛下都开始耍赖了,韩鑛只能叹了一口气说道:“陛下既然已经决定了,那老臣也支持。护卫的事情不能马虎,要不秦良玉老将军跟上?”闻言,朱由检点点头。“成,按首辅的意思办。”带兵的事情他又不熟悉,十个八个的还行,上百人就不成了,有了秦良玉自己也省心。“陛下还准备带谁?”你还没有给我说你最终的目标呢,韩鑛还是要在努力一次。“朝中的人都各有一摊事情,朕就是去祭扫而已。周延儒吧,朕身边少不了一个帮朕处理事务的人。洪承畴最近也赋闲,朕也顺便带在身边。”你看看,你看看,你还说你就去凤阳?韩鑛就知道自己的这位陛下没安好心,熊文灿你不会也要带在身边吧。如果是这样,说什么你都不要想走。朱由检一看韩鑛的脸色,就知道这位已经清楚了自己的心思,连忙转移话题说道:“锦衣卫将上次刺杀首辅的事情调查的有点眉目了。”恩?韩鑛果然一下子就被带偏了。上次他自己也觉得自己是死里逃生,说起来还咬牙切齿的。朝廷上有什么斗争都无所谓,斗争失败了被抄家,那也是规则之中的事情,但是针对人身的刺杀可不是规则中的事情。如果这个风气不得到制止,那朝廷成了什么?一言不合就你杀我我杀你的?“先生也莫要怪锦衣卫没有通告,这里面还真有点奇怪。”朱由检只能选择透漏一些,让这位有点准备就好。福王是自己造反的一只军队,可不能死在半路上。“领头之人倒也平平无奇。越是这样越是可疑。朕让人往前追了追。”朱由检故意顿了顿。“那人却是三年前在福王府犯了偷盗之罪,被福王杖责之后赶出福王府邸。所以,锦衣卫建议进一步加强对先生和先生府邸的护卫。”“福王?”韩鑛傻眼了。“不能指称福王。人已死,更何况这三年都在河南四处犯案,却是已经被福王逐出府邸,也没有任何与福王联系的通路。”“老臣?老臣……”韩款开始急速的计算了,涉及藩王对自己的刺杀,这件事到底说明了什么?是针对自己的?还是仅仅是一场意外?“说不上来是意外还是故意。”朱由检仿佛知道韩鑛心中所想,直接说道。“但是朕离开这个时间,还请首辅多多留意河南动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