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七七章忧心如焚“陛下。”秦良玉与前几日不同,换了一身戎装。“臣这就出发去宣大一线。”“好。”朱由检点点头。孙传庭和袁崇焕的折子一到,朱由检第一时间就把他转给了军部。无论是秦良玉还是孙承宗,都觉这是孙传庭他们在这种情况下惟一的,也是最好的选择,但是风险太大。两个人如同赌徒一般,就是赌天时地利人和是不是全部靠在自己的这边。说到底,大明经过了三大役之后,底子太薄了。想要单车换摩托,还真是需要几次成功的赌博。经过了军部数次的推演,最差的事情就是后金借着这次机会顺着宣大进入内地。没有办法,朱由检只能食言而肥,再一次让秦良玉披挂上阵。刚好,现在学校中完成培训的恰好以白杆军为主力,秦良玉也是最合适的将领。“秦将军也不要着急。至少今明不行,最快也只能后天一早出发。一是朕也去送送老将军,二是除了军事之外,很多民生和买卖上面的事情也需要人出面安抚。出西口的事情,朕这边也需要调动一些人手过去。与其一批一批的走,不如跟着老将军大队一起。”朱由检其实内心也忧心如焚的,但是,他所知道的是漫天的白雪,几乎成了后勤物资的噩梦。“陛下不用过于忧虑,过去没有火药,大明的军队还不打仗了?”秦良玉知道自己的皇帝陛下在忧心什么。为了孙传庭的计划,他甚至都准备将为数不多的火箭炮也全部运送过去。“一些物资可以稍微晚一点。至于粮食?”秦良玉也关心粮食的问题,一旦战争开打,谁也没有把握什么时候会停下来。“这些老将军不用愁。东厂目前正在那边筹粮。没有五百万斤那么多,但是至少两百万斤粮食是够够的。”“那陛下还愁什么?”老将军是艰苦环境出身,面对艰难战斗的乐观精神还是有的。朱由检把户部、礼部还有一些地方大员关于孙传庭在宣大和草原之上,圈养蒙古女子,荒**无道,中饱私囊,蓄养死士、图谋不轨等等十几条大逆不道罪状的一厚摞折子堆在了老将军面前。其中好几本都有撕扯过的痕迹。“有人在前面以命相搏,有人在后面拖后腿。都知道这是无稽之谈,却是一个个说起来头头是道。”朱由检没有办法,最上面的尚书、左右侍郎他可以统统换一遍。但是,底下这些人数量更庞大,牵扯更多。而且,这些人目前看来,杀也杀不光,换也换不完。要说全部都是诬陷构罪,其实也不是,这里面还真有一些人就是这么认为的。“陛下留中也行,实在不行拽出来几个杀鸡儆猴也行。老臣觉得只要陛下心中无碍,倒也不用在乎这些杂音。”秦良玉还是不明白皇帝生气的点是什么?自古以来,历朝历代总少不了别用用心和妄图以出格言行上位之人。朱由检没说话,就是将秉笔太监们掌握整理的一些资料递给了秦良玉。“老将军看看。”“这是一个问户部要求水泥大匠的紧急军报。红旗小番舍了命,七月十六,用了十九天从孙传庭处跑到了京师。相关文书八月初五卯时到了军部,初五酉时就完成了军部全部流程。结果,初六到了户部,初九收发小曹才填写了经办意见,先是按照户部的审批流程,逐级上报,十五才到了右侍郎手中。这一日却是右侍郎休沐的日子。这个封皮上写着紧急二字的文书,就在右侍郎的桌面上放了两天。”这几天,朱由检捶桌子已经捶的手都快要断了。现在他只能是一脸忧愁地接着说道。“右侍郎何猷光倒是没敢耽误,也没有克扣。直接从官窑给批复了十五个大匠。好么,这份批复文书又开始逐级下发,等出了户部,被军部的人拿到,已经是九月初三了。这还是军部小吏天天督促的结果。”“朕不生气。”朱由检看了看担忧的王承恩,摇摇手说道。“朕就是气死了,事情还是这么一个事情。”“朕让锦衣卫的沿着原路走了一遍。你猜怎么着?”朱由检顿了顿。“吃饭喝酒不说了,军部小吏还动用了至少二十五两军票。到现在,这名小吏的上官还在找这些费用的出处。”啪啪……朱由检将放在桌面上的文书拍的地动山摇。“怎么办?这里面有有心的,也有无心的。有故意的,也有无意的。朕不能次次都特批,也不能次次都把尚书们找来开会。更不能一杆子把户部经手的二十几人全部下狱。”“老将军,将来你要是遇见这种情况。前面吃紧,后面紧吃,朕就问你,这仗,你还打不打?”秦良玉也不知道,朱由检也不知道,两个人就这么坐在大殿中。远在草原中的孙传庭和袁崇焕不知道,因为自己,让京城中的皇帝陛下如此烦恼。而在他们的心中,这才是一个朝廷正常的状态。孙传庭将自己的住处和大帐,设置在了城墙西北角最高的角楼中。城里面的管理一股脑地交给了包恩雅。他就在城墙上生活着,也观察着方余令训练着新招进来的军人。袁崇焕给自己留下的军队,加上自己从大同带出来的,再加上最近招募的,他总算是能凑够两千多人,勉强够用。剩余大约不到三分之一的城墙完全由城中的妇人们负责修建,这一点上孙传庭一点都不小气,包恩雅建议直接征召,他大笔一挥改成了招募。每一位只要能干完当日的工作量,超出部分愿意领铜钱,领粮食都行。不干活不得食,干得多拿得多,很快就让整个归化城变成了一个巨大的工地。袁崇焕他们还在他们进攻的路线上艰难的行进。为了避人耳目,他们遇见大的部落就远远的躲开,宁愿绕点远路。搞不清楚地图的时候才会派出人伪装成商队前出问路。而建州的巴克尔和鲍柏君,却霸气外露地在地图上走出了一个复杂无比的图形。只是每一次他们停下脚步,就代表着有一个蒙古部落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