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八九章一战成名 3噌的一声。萨满上师的细剑从袖子中伸了出来。平日里面没有人看到过萨满动手,自然也没有多少人看到过他的武器。“要么告诉我们成吉思汗的墓地,要么你就去死好了。我就不相信,在这么多的羊羔中,还找不出来一只听话的头羊?”萨满上人的细剑直接抵上了巴鲁的后心。“莫要打扰大汗的安息,如此一来,后金人祖宗如何平静。”喇嘛上师也站了起来,光光的脑袋上满是汗珠。“中原之内,曹操尚有掘金校尉,曹氏先祖是否也不能安息?更何况,贝勒爷要不是需要一支新的大军,何曾至此。”萨满上人不屑的看着红衣喇嘛。“大师若是如此有善心,何必要用金沙雕塑金身,学习佛祖以身饲鹰不是更好?”“你……”喇嘛上师直接被噎住了。“想做这个王帐中蒙古王爷的人多的是,就像是草原上年年都会发芽的青草一般,巴鲁王爷,你可是要想好了。”“就是知道我也不会说,更何况且万余骏马踩踏,三年青草放牧,谁又能找到那个地方?”成吉思汗就好像是巴鲁心中惟一存在的骄傲一般,他不再是那个卑躬屈膝的蒙古王爷,而是转过身来,直接面对萨满上人和那柄细剑。“是吗?你觉得要是我们没有一点消息,就可以随意发问。”萨满上师左手直接从怀中掏出一面铜镜。“还记得你的兄弟,阿奇亚么。知道为什么送了两大车礼物,一百名姑娘的阿奇部落一夜就消失了吗?怪不得别人,看看他的宝物中有什么吧。”说罢,一松手,铜镜就摔落在地上。“阿奇部落的事情也是你们建州人干的?难怪,难怪。难怪那些人宁愿前往青海苦寒之地,也不愿意留在这南山牧场。难怪他们就这么轻轻松松地讲南山牧场让给了我。”巴鲁一脸苍白,木木的蹲了下去,捡起来那面铜镜,喃喃地说道:“以宝物送强梁,无异于抱薪救火。大长老真是不欺骗我。”然后这才坚定地对着萨满上人说道:“你去问地府问阿奇亚吧!”说罢直接将铜镜丢向了远处的代善,然后这才一手抓住细剑,欺身向萨满上人直接撞了过去,另外一只中握着一个雪亮的匕首。“哼哼!”萨满上师向后侧身让开,顺势一抽,细剑就从看起来捏的很紧的巴鲁左手中被抽了出来。肥胖的巴鲁怎么会是他的对手。看着踉踉跄跄向前栽倒的巴鲁,萨满上人一个跨步,直接上前将他握着匕首的右手向后一拧,将匕首打落在地。在顺势一推,直接将他重重的推到在地。巴鲁躺在那里,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谁说要见阿奇亚要去地府?到本上人的水牢中不可以吗?”“他记不起来起辇谷的位置,你也记不起来了吗?”起辇谷三个字落在巴鲁的耳朵中,由于惊天霹雳一般。他似乎都忘记了呼吸,也忘记了喘息,就这么呆呆地看着萨满上人。“要是你再听见阿勒坦山四个字呢?”巴鲁艰难地爬起来,直接向着萨满上人的细剑撞了过去。这一刻,他求死的心无比坚定。“死不得啊!”萨满上师直接收起了细剑,看上去就好像巴鲁直接扑向了萨满上人的怀中一般。萨满抱着巴鲁的头,将他的头顶的王冠摘下来,仍在地上。乌黑的,肮脏的手从头顶抚摸到巴鲁颤悠悠的,充满肥肉的脸庞。漆黑的指甲从他的下巴划过,最终停留在他的左眼之上。“报!”一名浑身鲜血的后金牛录掀起帐篷走了进来。“贝勒,巴鲁亲卫已经全部杀完。他的四个妻子,十八个儿子现在就全部在帐前等待贝勒吩咐。”“贝勒爷!我佛慈悲。”“佛前也有怒目金刚!”萨满上师直接呵斥道。“大师帐篷中的伏魔金刚杖也曾经供奉在成吉思汗的家庙之中,我看大师也无所在意。”“你!”喇嘛大师一抖自己宽大的红色僧衣。“可是要向天下喇嘛教开战?还是贝勒也觉得拉卜楞寺已经无足轻重?”“大师言重了。”好久不开腔的代善这才开口。“大师自从拉卜楞寺到本王座前,本王对我佛侍奉何曾有一天冷落?本王又何曾有一天慢待大师?”代善并没有让萨满上人放开巴鲁的意思。“本王原本也以为,自己还能和大师一起,在草原和黑土建设一个属于大家的佛国。可是,现在本王的境遇你何曾不清楚?”“今日巴鲁妻小尚有大师开口求情,可是大师何曾想到,本王留在上京的夫人和子女,能安全否?若是有一天也遇到了倾巢之忧,大师也能为本王仗义执言?”代善冷冷地说道。然后向前走了几步,捡起来刚才巴鲁扔在地上的匕首,捡起来把玩着。“还是喇嘛教只是希望将本王作为可以成功的选择之一?无论何人成功?喇嘛教都可以成功?本王不介意,真的。”他走到了喇嘛上师的面前。“本王从不介意你们。无论是喇嘛教,还是萨满教,是升官,还是发财。但是,本王的要求就是,要和本王一条心,否则。”代善直接一步跨到了喇嘛上师的面前,举着匕首直接划开了他的喉咙。喇嘛上师一双手紧紧捂住自己喷涌着鲜血的脖子,不可置信地惊讶的看着代善。又一刀,代善直接戳进了他的右胸。“偷我的金子,给我的大哥送信,你做的这点事情真的以为我不知道?还是你真的以为将我的妻子子女关进了庙里面就可以要挟我?还是觉得你们相信了佛祖就死不了了?”噗通……喇嘛上师一头栽了下去,喷涌而出的鲜血喷了代善一身,然后又在雪白的羊毛地摊上聚成了一摊血泊。“看什么看,还不赶紧给本贝勒端上了热水!”代善了无乐趣的扔掉了匕首,对着缩在帐篷中的抖抖索索的蒙古女子。“戳瞎巴鲁一只眼睛,留下一只让他看看自己的儿子是怎么死的。”帐篷中全是鲜血,代善浑身的戾气都高涨起来了。萨满上人阴恻恻地大笑着,充满着污垢的指甲直接抚摸着巴鲁的眼皮。“我佛慈悲啊,还是把孩子带进来让可怜的父亲看一眼吧。否则,一会就看不见了。”巴鲁啊啊的像一只肥猪一般扭动着。萨满看起来很轻巧,但是却让巴鲁跪在那里只能原地扭动,却无法逃脱。一个只有四五岁的小孩子就被后金侍卫揪着头发拖了进来。“最后一次机会了,后金的黄金玉玺、成吉思汗的起辇谷,你的孩子,还有宝贵的眼珠,这四样宝物你选择一个。”“萨满上人,过来和本王吃饭。”代善坐了下来,面前是丰盛的早餐。“把他的妻子子女都吊起来吧,让他们悬挂在哪里,好让巴鲁看的清楚。”代善的八十名侍卫站在王帐之前,剩下就是躺在地上的大声哭泣的巴鲁的妻子和孩子们。象征着王权的蓝色旗子也被伫立在帐篷前。蒙古人自然逃的远远的,就是普通的后金人也无法走到跟前。突然,一阵急速的马蹄从远处传来。“下马!”侍卫长认识这是自己人,但是无论如何也不能直接骑马闯王帐。他刚要伸手去扯住缰绳,没想到马上的人比他的脾气还要火爆,一刀挥下,等他闪躲的时候,直接勒马直接冲向了帐篷。等到侍卫长再看的时候,才发现浑身的鲜血洒满了一路,分不清是人血还是马血。马匹直接从地上的人身上踩了过去,眼看还有几名侍卫过来要强挡,马上这位直接挥舞着长刀。“紧急军情!挡我者死!”侍卫一愣神的瞬间,这位直接勒马冲了进去。马匹哀鸣着用处了最后一丝力气,横着摔倒在在大帐里面,直接将跪在大帐中的巴鲁给砸了出去。代善直接扔掉手中的食物,顺手将服侍在身边的蒙古女子挡在了自己面前。“报……报……”这位浑身鲜血淋漓,抬头看见了代善,扔掉了自己手中的长刀,哭喊道:“旗主!大明袁崇焕兵临狼牙滩。”他剧烈地喘息着。“思明甲喇額真已经损失七成人手,现在还陷落在大明军阵之中……”代善怪笑着走到这位士卒的面前,一把揪住他的甲衣,还没等到他说话,却看见那位士卒猛地吐出一口鲜血,直接软塌塌的瘫了下去。这时候,代善才看到,这一位后背上插满了弩箭箭簇。“呵呵呵……嘿嘿……”代善一松手,任由他直接摔倒在地毯山。“什么时候,我们的勇士要用后背来承担大明的弓箭了?什么时候,我的侍卫连一匹马都挡不住了。”“来人,备甲,谁都依靠不上,我亲自上!”…………算过这一仗,袁崇焕的这支新军已经和后金交手三次了。而且,每一次他们连一点大的伤亡都没有。一支军队的信心就是这么建立起来的。积小胜为大胜,士卒和参将们看见袁崇焕的眼光也变得完全不一样了。在敬佩中,开始有了一些信赖地神情。刚才那几百名莫名其妙的后金军队连大营前面的木桩都没有闯过来。他们的尸首和马匹的尸首,在木桩子的外围形成了一道不高的围墙。偶尔还有一些孤零零幸存下来的马匹,就在那里低头吃着草,好像什么也没有发生一样。“有好几个传令兵回去了。”袁崇焕身边的参谋收起来黄铜望远镜。“嗯。”袁崇焕从口袋中掏出已经卷好的纸烟。现在他晚上看书和邸报的时候,通常边看边给自己卷烟,然后放在木盒子里面。这样,他直接就可以拿出来点火。看到将军拿出来纸烟,三四个参谋直接站成了一圈,为将军挡住风。袁崇焕一看这个样子,就有点稍微的不好意思。“派个人自己去拿烟草,我自己卷的,就不给你们了。”在众将领的低低的欢呼声中,袁崇焕继续说道:“不要在派人出去了,我估计要么马上,要么明天就是决战的日子。从现在开始,辅兵将制作好的肉干、炒面和青稞下发到每一个士卒的手上。”“火器营和速射营也要准备好自己的弓箭和兵器,万一打散了,也要有一个二手准备。”呼,说着话,在寒冷的空气中,袁崇焕伸了一个懒腰,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打成什么样子都不要回头,也不要贪恋一点战果。按照计划绕过大山直接回归化城!”“喏。”众人起身,拱手称喏。袁崇焕又长长的抽了一口烟,这才将最后的一点扔在了雪地之中。“所有的夜不收和斥候全部要收回来。这一片现在还不是我们的地方,但是。”他拍在瞭望塔的护栏上,豪气冲天地说道。“现在我们能说的是,只要朝廷愿意,我们一定能回来!”说话间,远处黑压压的一片出现在视野之中。“告诉所有的人,准备接战。”“传令伤兵营、辎重营和辅兵,可以乘坐爬犁先行离开。”“给夜不收传讯息,告诉他们做好时刻的准备。”“告诉所有的火器营,这种机会难得,一会把所有的炮弹都给我往那个什么狗屁王爷的旗子下面扔过去,炸死这个死猪皮,我们回家!”说罢,直接大踏步的走下了瞭望塔,直接翻身上马。“大明,迎战!”两边的战意高涨,各自的将领都没有更多的废话。代善歪在马车之上,看着自己五千兵马和挤在前面的乌泱泱的蒙古军队。他很奇怪,为什么大明的军队会胆大如此。“莫不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他叮嘱萨满上人说道。“上人,对方区区两千人,这都不足为惧,直接碾压过去就好了。无险可守的大明军队,何曾是我们的对手。反而是此战之后,上人还要费点心,查查谁将我们在这里的消息传播了出去。”“王爷放心。”萨满上人也没有将对面放在心上。双方对峙的时间没有超过一刻钟,似乎后金的士卒更不愿意待在冰冷的荒原上一般。他们前军的蒙古人刚刚站定,身后催促的战鼓就响了起来。骑在马上的袁崇焕,冷冷的看着扑上来的排山倒海一般地后金军队。他把嘴上的最后一只烟卷点燃,猛抽了几口,然后将烟屁股直接吞进嘴里,咬牙切齿的咀嚼着。举起弩箭,做好了战斗的准备。游击,参将、副将的呼喝声、传令声杂七杂八的在自己的身边响起。然后,就看见自己军阵后的投石机将无数的石头扔向了已经冲到了木桩前面的后金军队。袁崇焕这一次也参与了进去,手中的弩箭开始瞄准更后面的后金人设计。面对铁丝网无能为力的后金人,面对这种木桩确实很有经验。在催促着前面的蒙古人如同耗材一般地撞在木桩上之后,一根根被撞翻和撞断的木桩开始被后面后金的马匹逐个拖走。人数太多了,几乎是在一个呼吸的时间,十五丈的木桩就被攻破了三成。当让,这也让后金的军队付出了巨大的代价。在袁崇焕他们经过改良的投石机、火器这些先进的武器的屠杀下,木桩附近的尸首也堆成了高墙。当然了,这里面还是以蒙古人居多。在蒙古人不畏死的进攻下,后金已经逐渐的清理出来一条通道。“将军。”袁崇焕一侧脸,看到的是锦衣卫的监军。“将军,事有不谐的话,就跑吧。”他已经非常清楚,为了归化城的暂时的安宁,这支军队做出了什么样的牺牲。没想到,袁崇焕并没有反对他的提议。“是要跑啊,一会跟紧我,千万不要迷失了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