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七章 包藏祸心

朱慈炫不是如祖大寿所想的，忌讳祖氏一门独大。在新军体系下，将领有建功立业机会，但要控制军队则完全不可能。再说，新军中卫队最强，又是朱慈炫最忠诚的嫡氏，哪需担心将领谋反？看到宁远军报上吴三桂的功劳，他点点头，对杨嗣昌道：“杨卿，这个吴三桂，参谋部多关注。”乾圣说多关注，那就说明此人可重用。杨嗣昌领旨后，奏道：“陛下，据参谋部推演，建奴失去攻克宁远的机会，也不会放弃攻山海关，目的是策应江北战役。”宁远虽弃了，但斥候依然在周边活动。得知多铎和莾古尔泰率军到来，参谋部立马推断，建奴倾巢而来，不但要攻克宁远获取军械物资，并且要攻山海关，给大明施加军事压力。但事实上，这一点用都没有。军事部署早已完成，压根不会动用京城兵力，建奴来攻山海关，正合大明之意。攻得越狠，死的人越多，建奴变得越弱。“陛下，有祖大寿部五万兵力加入，山海关更加难以攻破。不过，按旧军的惯例，每次战役结束即论功行赏，新制则在大战役结束才进行。这点需跟他们说清楚，免得心里有想法。”孙承宗老成之言，并没得到朱慈炫响应。他冷哼道：“功是功，过是过。战事不力，该惩处还得惩处，不应手软。”“臣知晓。”杨嗣昌回应道。朱慈炫轻咳一声，道：“山海关不是我们关注的地方，现在说说江北战役吧。”江北大营最新军报，雨季比往年长些，战事恐怕在七月上旬开打，而十八芝先锋军已抵达瓜州渡，水寨已建好。下一步，他们就要建陆寨。从目前的情报上看，叛军的总兵力跟估计的差不多，应当在二十七万左右。弗郎机人和红夷人并未出兵，但租给郑芝龙四艘盖伦船，届时要开到长江秀肌肉。说完杨嗣昌汇报，朱慈炫两眼放光，说道：“杨卿，发文给江北大营，能不火攻就不火攻，想法保全那四艘盖伦船，交龙江船厂仿制和改进。”大明的福船沿海岸线走，威力不小，但不适合远洋作战。而盖伦船则是这个时代最适合远洋的船舰，正是大明水师南向用兵所需的。在江北战役规划中，战事最后，操江水师会偷袭并火烧叛军水寨。可这很可能会烧毁盖伦船。孙承宗笑笑，这龙江船厂还在南京勋贵手中，陛下已经在规划造船的事了。杨嗣昌领旨，又奏道：“陛下，若如此的话，后面阶段军事压力会更大。”“杨卿，相比盖伦船，军事压力大点算不了什么，大不了到时再运兵过江，增强江东兵力。”孙承宗点头道：“如此也好。南京对我们来说，不过是座不设防的城池，不急于拿下，先全力解决叛军。”“嗯，那就这样吧。”朱慈炫定下基调，随后又说：“待叛军船只困于长江之中，可派人与郑芝龙联络，令他投降。但是，倭寇必须全歼，低损耗式地全歼。”至于怎么低损耗全歼，朱慈炫相信江北大营那帮高才们，一定能体会圣意。杨嗣昌笑笑，又问道：“那弗朗机人和红夷人呢？是不是也要将他们全歼？”这是个大问题。江北战役后，皇家势力能伸到福建沿海，但也仅止于此。尚未到解决大员岛的时候。与西班牙和荷兰人起冲突，不符合当前大明的利益。朱慈炫心头灵清得很，回道：“盖伦船需要教习，愿接受教习合同的，则于合同到期后给其自由身。其他俘虏，则需要用黄金赎回。”“黄金赎回？”对朱慈炫的话，孙承宗有些疑虑，大明海贸向来以银计价。杨嗣昌同样如此。朱慈炫解释道：“弗朗机殖民美洲，所产白银基本流入大明，这就是银贱铜贵的原因。他们还暗中从大明兑换黄金，看似大明商人赚了钱，实质上他们包藏祸心。”“为何？陛下。”孙承宗和杨嗣昌更是疑惑，这怎么还包藏祸心了呢？这个问题，朱慈炫当然说得清楚，但这些经济理论超越时代太多，不是三言两语能说得完的。待默写完高中课程，他还要把大学所学的课程默写出来，用以教授高端经济人才。他思索了下，想到一个大明人能理解的词：“两位卿家，物以稀为贵。黄金产量远低于白银，未来黄金会变得更贵，而白银则会更贱。”这么一说，结合到如今银贱铜贵的现象，孙承宗两人就能理解了。“陛下，应下旨给地方，严禁黄金出境。”孙承宗提议道。对此，朱慈炫不敢苟同：“孙卿，黄金不是粮食，很难堵截的。”这时，高时明插嘴道：“两位大人，内务府已在暗中收集黄金，作为今后的货币储备。”这当然是朱慈炫授意的。如此做，投入市场的白银会更多，白银贬值更加快。明末以白银为主要货币，结果就是通货膨胀，民生更艰难。为了黄金储备，朱慈炫顾不了那么多，能做的就是全面控制粮食，尽量减轻通货膨胀对百姓的影响。作为财政生，他当然知道，要是拿黄金去倭岛换白银，比例远高于大明，获利巨大。但他更明白，黄金才是未来真正的金属货币。所以，他不会做这等傻事。“高伴伴，等皇家海贸商行成立，海贸货物以黄金和白银分别计价，黄价结算的价格要优惠些。”“臣遵旨。”聊完黄金的事，杨嗣昌问道：“陛下，那李魁奇和刘香呢？他们是否也与郑芝龙同等处理？”在原本历史上，李魁奇和刘香是拒不招安的，先后被郑芝龙所灭。对他们俩，朱慈炫有较大的戒备心，不想冒太大的险：“普通海盗可降，海盗头子不予降。”“臣明白了。”能做的都做了，剩下的除了物资支持外，就等结果了。朱慈炫有心理压力，但江北大营却没多大压力，因为这是必赢之仗。接到参谋部的公文后，马上对战役规划进行修改，推演的结果依然很乐观。眼瞧着战事已经不远，袁可立召集各方主要将领，回大营查漏补缺，并作战争总动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