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六章 这个局大到惊人

听到愣头青插嘴，沈柏溪心里一阵恼怒，下意识质问道：“怎么无关？”要不是有任务在身，陈世扬还真会被吓住。“沈家主，操江水师是南京勋贵的，他们做的事，自然与我们无关。”还没等沈柏溪发火，徐弘基抢先道：“这位小哥说得没错。南京勋贵与江东缙绅是合作关系，操江水师做的事，自然由南京勋贵担当。”担当你个头！老狐狸的心思，沈柏溪岂能不知？恨只恨陈世扬这愣头青，巴巴地把军权给奉上，让江东缙绅失去插手操江水师机会。心下愤恨，沈柏溪嘴上却附和道：“魏国公说得是，操江水师是南京勋贵的操江水师，做的事自然由你们担当。”不过，他还是提醒道：“魏国公，凡事适可而止。银子可取，但命不可取。”其实，这也是官场的规矩。罢官破财可以，但要人命就不行。当然，魏忠贤之流例外。徐弘基一口答应：“沈家主放心，取财只为练兵，不会取他们性命。不过，人得扣押到战后。”这些叛逆，战后要留给朝廷处置，他不会也不敢自作主张。说得如此大义凛然，更令沈柏溪不耻。答应了徐弘基要求，然后约定在城外汇合，即刻前往镇江。与此同时，江北大营中。由于长江和运河水道有海盗船只巡逻，情报传递要绕道，袁可立刚接到镇江的情报。看完后便感叹：“后生可畏。”将情报递给褚国章，道：“褚公公，内务府尽快派人去南京，要不然李公公忙不过来。”南京勋贵和六部文官被抄，工作量不会比北京抄家时少，只可能更多。因为，南京这些人财富，要远多于北京勋贵。“嗯。”褚国章随口应着，疑惑地接过情报，大致看了一遍，更是拍案赞叹：“老李越来越会玩了。”孙传庭、毕自肃等人一脸懵，不知李凤翔又玩出什么大花样，让两大佬都赞叹。“操江水师与江东家丁营矛盾重重，李公公本要消灭家丁营，可南京勋贵还要保留一半给郑芝龙。于是，李公公将计就计，干脆要将南京勋贵给端了，提前控制南京，抄勋贵的同时，顺便也将六部文官给收拾掉。”听了袁可立解释，大家皆认同褚国章的评价：李凤翔诚会玩！按正常局势发展，毕自肃的巡抚标营绕道过江，江东的蝇营狗苟立马会安静下来。可李凤翔为了获取更大利益，指使毕自肃故意示弱，引江东缙绅上钩。事态发展的确如他所愿。可后来局势进一步发展，谋划越来越大，大到东南沿海的海盗和海商都卷进来。甚至，倭寇都来了八万多。这个局大到惊人。但局势依然在陛下掌控之中，皇家所获利益已经无法想象。只是，要收获利益，还得花些功夫。而李凤翔这次谋划，不但让江北大营减轻压力，并且将南京那个聚宝盆顺利收入囊中。情报传递完，孙传庭提议道：“袁大人，江东家丁营已废，郑芝龙不会再在运河上立水寨，江北大营可抽调一万抚标过江，以操江水师的名义拿下南京。”最早那一万临时兵丁，已转为应天巡抚标营。“孙大人，如此的话，大营中防护力量有所薄弱。”毕自肃有些担忧。四万三千卫队中，有两万火枪兵、四千弓弩兵，刀枪兵仍有一万九千，但这些都是半大孩子。两万蒙古兵毕竟是骑兵，无法起到定海神针的作用。将一万临时兵丁，转为应天巡抚标营，原因就在此。袁可立笑道：“范九，有神臂弓和新式火绳枪，海盗、倭寇攻进营寨的可能性不大。不过，为了稳妥起见，调五千白杆军入营，以增强大营防护力量。”“如此也好。”毕自肃不再有异议。江北大营同意李凤翔谋划，并且运输一万兵力过江，命令交给操江水师运粮的船只送往镇江。南京勋贵还醉生梦死中，沈柏溪和徐弘基已快船直下，于傍晚时分到达镇江城中。江东缙绅来报，说郑芝龙已知两军内讧，非常生气。给双方五天时间解决，不然就发兵攻打镇江，以保后路。五天时间，应是大军休整时间。此后，战事便要开打。对郑芝龙的霸道，沈柏溪非常不悦，不过也没说什么，仍按部就班进行。天刚一擦黑，他和徐管家坐马车，来到操江水师营门前，着人通报。李凤翔谋划一定，立马招徐克江过来，听报后便来到营门口，非常恭谨地请道：“老管家，请入营一叙。”对徐克江的态度，徐管家非常满意，带着乔装打扮的沈柏溪，跟着进入徐克江大帐。大帐布置，绝不是一个把总应有。有戏！沈柏溪心喜。两人坐下后，徐管家装模作样地问：“克江啊，你现在身处何职？”徐克江亲自上茶，回道：“老管家，小子仍是把总。”操江水师兵马扩至两万，但南京勋贵和水师将领，却很少过问。调军职他们想不到，哪怕想到了，也会提拔自己亲信，不可能轮到魏国公族人。沈柏溪自己脑补一下，心里更是开心，操江水师中下层军官，必定对南京勋贵不满，被策反的可能性极高。“那你跟其他把总、百总，相处得怎么样？”“老管家，大家都是苦命人，处得跟兄弟一样。”这话一入耳，沈柏溪顿时又惊又喜。惊的是公爷对这族人照顾不周，恐怕会有怨言。喜的是中下层军官同心，只要银子使足，策反他们应当不会有问题。“克江啊，公爷有份机缘，不知你愿不愿要？”好戏开锣了！徐克江非常冷静，语气平和地问道：“老管家，不知是何机缘？”“操江水师副将。”按以往惯例，操江水师提督总兵，肯定要由勋贵担任，能给的最高官职是副将。“老管家，操江水师现在由沂城伯掌控，公爷如何给得了副将？”有疑问，但听得出心中的渴望。沈柏溪直接上场，一脸玩味地笑道：“徐将军，若是你能联络上袍泽，一起为公爷效命，那官职还不是由公爷说了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