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章 从建奴内部打开缺口

“范先生，建奴重大决策，作为汉臣，未必会让你参与。上面说，想办法与鳌拜家人联络上，从建奴内部打开缺口。”“鳌拜还活着？”范文程非常惊讶，上次来都没提起啊。“范先生，鳌拜毕竟不是汉人，降了明，仍需要考察。”听了张林的解释，范文程消除了疑心，想了想，有些为难道：“上使，鳌拜伯父费英东是建奴重臣，数年前已亡故。其父卫齐名不见经传，恐也难得到建奴核心秘密。”张林摆摆手，道：“范先生，与鳌拜家人联络，目的是令其择机归大明，情报能得固然可喜，得不到也无妨。”“陛下要重用鳌拜？”“没错，范先生。陛下说鳌拜有勇有谋，杀之可惜，不若令其归心，为大明效力。”范文程朝京城方向拱拱手，由衷道：“陛下气度世上无双，大明中兴可期。”张林取出一封信，递给范文程，提醒道：“范先生，联络鳌拜家人，千万不可暴露自己。”“下官晓得。”范文程有些感动，与大明厚待自己相比，建奴简直不把他当人。谈完正事，范文程以高规格招待了张林一行，喝得酩酊大醉，被老管家送回府上。建奴就食于朝鲜，又有朝鲜壮丁耕种，米粮供应稍有好转，皇太极也给了汉官汉将一些补偿，日子好过许多。府上有了新仆役，但儿子却仍寄养在宁完我庄上。回到书房，醉得不醒人事的范文程，将老管家叫到近前，悄声吩咐了几句。“老爷放心，老奴一定办妥。”半夜时分，范府后门响起轻轻的拍门声。早候于此的老管家，悄悄打开门，让一个穿着黑色斗篷的人进来，关上门即带往府中密室。“卫齐大人，幸会，幸会。”昏暗灯光中，范文程起身，向卫齐打招呼。卫齐掀开斗篷，神色略有些惊慌，颤声问道：“范文程，我儿真还活着？”请他先坐下，让老管家上好茶，范文程才好整以暇道：“卫齐大人，消息是张家商队带来的，事关你一家性命，故而未向大汗禀报。”“多谢范先生。”卫齐心里松口气，脸色有所好转，对范文程称呼也变得尊敬。范文程将信递给他，说：“卫齐大人，这是鳌拜的书信。”接过书信，卫齐迫不及待地拆开，飞快地看起来。信是用满文写的，一看字迹就知鳌拜写的。鳌拜在信中告诉自己阿玛，他们一行三百余大金勇士，不到一刻钟，便被大明皇帝卫队消灭，大明之强大已不可想象，大金必亡无疑。还告诉阿玛，他现在已是御马监骑军一营旅官，深得大明皇帝重任，最后让阿玛与大明锦衣卫合作，寻机带家人回归大明。信很简短，但卫齐越看手抖得越厉害。他实在没想到鳌拜会投降大明，这可是自舒尔哈齐被老汗诛杀后，从未有过的事。要是被大汗知道，那他一家人会受到如何惩处，心中可想而知。半晌，卫齐缓过神，问道：“范先生，一营旅官是什么品职？”作为情报负责人，又是大明内应，对大明新军制，范文程自然知道：“卫齐大人，大明皇帝卫队以百人为一小队，五小队为一中队，两中队为一大队，五大队为一营，主将就是旅官。”“那就是总兵喽。”“权势上比总兵还要大。乾圣从龙之臣茅元仪，乃上书房参谋部副部长，正二品高官，实职就是卫队旅官。据范某所知，卫队乃明皇绝对亲信，其次便是曹文诏的御马监骑军，再次才是满桂的新京营。”“嘶……”卫齐倒吸一口冷气，他没想到大明皇帝气魄如此之大，给自己儿子一降官如此要职。仅次于乾圣卫队的御马监骑军旅官。“卫齐大人，鳌拜投降大明，又得如此重用。哪怕大汗明面上放过你，你一家今后会是什么下场，想必明白吧。”听了范文程的话，卫齐的心情从云端陡然落到地上，脸色惨白道：“范先生，那我应当如何做呢？”“暂且不要告诉家人。明日中午，张家商队将离开，你想法在半途换两人下来，今后就听从他们安排就是。”“行，范先生。”“卫齐大人，你先回府，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好的，范先生。”卫齐对范文程言听计从，跟老管家离开密室。老管家送人出府，回到密室，担忧道：“老爷，建奴人不太可靠啊。”“如果卫齐是费英东那等高官，那他肯定会将老爷我出卖的。你想想，他要不是得费英东余萌，连一个百户官都不会有，而鳌拜现在已是明军高级将领，他再笨也知如何抉择。”顿了顿，范文程呵呵笑道：“若他连这点都算不清楚，那老爷我只好自叹倒霉了。”“老奴相信老爷，肯定不会出错的。”范文程摆摆手，随后叹息道：“陛下身边皆是高材啊。”“老爷，如何说？”“张掌柜这次来，放出鳌拜这颗重要棋子，说明上书房参谋部，对建奴破关侵明已有所警觉。而老爷从种种迹象看，皇太极的确有此意图。平定朝鲜和察哈尔，就是为破关而作准备的。”“那老爷对张掌柜说了吗？”“说自然是说了，但我也不知具体计划，只能寄望于卫齐有所收获。”第二天上午，张林前来拜访范文程，知道计划很顺利，便放下心。吃过午饭，张林一行出沈阳，过了虎皮驿，被一群建奴拦下，呼喝着将一行人检查一遍，然后策马扬长而去。人被替换。张林松了口气，此行要务就是安插锦衣卫，哪怕不能提前获知建奴侵明，也可在大明境内给明军提供重要情报。而在京城，朱慈炫收到沈有容快船送来的奏章，心里也不免感叹一番，被后世很多人吹上天的毛文龙，如同历史上被袁崇焕算计一样，就那么窝窝囊囊地被拿下。而东江镇军民，除少数故土难离外，基本上接受朝廷安排，前往大员岛。另外，南直隶抄家行动，不断传来好消息。行动仍未结束，现银已超一亿三千万两，比先前预期多一千万。这当然跟扩大化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