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五章 中计了

两人可是老相识，察哈尔与大明交易时，打过多次交道，还一起喝过酒。穷途末路的粆图轻松了，可西征河套的洪果尔却陷入困境。被皇太极针对，洪果尔满肚子怨气，一心想拿察哈尔老弱出气，因此西进速度非常快。可令他更憋气的，沿途竟然没见一座蒙古包，从没掩饰的痕迹可以看出，这些部落迁移没多久。而且还是往大明方向迁徙。被大明骑军揍怕了，他没敢去惹大明，于是下令全军往西猛进，抢在多铎之前捞足好处。从张家口一路往西，看到的景象都是一样，察哈尔诸部皆往大明跑，躲避即将到来的战祸。这令洪果尔更是发狂地西进。终于，渡过黄河进入河套草原，能看到一些来不及拆的蒙古包，以及骑马慌乱逃窜的蒙古牧民。“林丹汗打得好算盘，占了肥美河套草原不说，还把汗帐迁到此处，妄图背依大明，与大金对抗。”“台吉，这不正好嘛。林丹汗到死都想不到，他的所有财富都成我们的了，哈哈哈……”蒙古诸将领开怀大笑，与察哈尔联军鏖战多时，损兵折将不说，最后竟没捞到多少好处，却还要长途跋涉再替后金卖命。现在有好处可捞，岂能不开心？踏踏踏……在他们开怀畅谈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由远而近，几名斥候来报：“诸位台吉，林丹汗王庭就在前方六十里处，里面人声鼎沸，显然是要逃。”“哼，本台吉看他们往哪里逃？”洪果尔满眼不屑，面目狰狞地下令：“传本台吉令，全军往林丹汗王庭速进，截下其部属和牛马羊！”察哈尔几乎全军尽墨，其护军又是逃往漠南诸部的，王庭最多是一些溃兵，可以说毫无抵抗力。两万蒙古骑兵，连阵型都不顾，就是一个劲地往前奔跑。事实上，在林丹汗率部与建奴开战时，李邦华已率三万骑军出塞，先将河套一带的察哈尔部落围住，直接用刀枪逼着将他们迁移进延绥，交由内务府安排转移往洛阳，再通过水路分流。等他们完成任务后，王之臣率领的大军一路西扫，也将沿途蒙古部落迁入大明，双方在河套会师。然后，按上书房参谋部的谋划，在河套林丹汗王庭设伏。洪果尔的两万蒙古骑兵，就毫无防备地撞进伏击圈。“杀！”看到林丹汗王庭营门大开，里面还有到处奔跑的牧民，洪果尔不及多想，兴奋地高喊一声，率部冲进营门。轰隆隆马蹄声，在王庭内响起，哭喊声倒不少，可就是没有惨叫声。一路快进到汗帐前，洪果尔才发觉不到，自己一路杀进来，竟然没遇到一人，更别提砍过一人。“中计了，快撤！”他嘶喊声刚叫出，轰轰轰，大营内三声炮响，随即喊杀声四起。这个时候，哪怕再笨的人都知道自己中伏了。明军伏击大金，伏击察哈尔，每伏必中，战果赫赫。他们这些依附大金的蒙古人，最怕的就是中明军伏，见此便惊慌地拨马就跑。可区区两万蒙古骑兵，遭到近六万明军骑兵的包围，想逃又怎么做得到呢？没有遭伏击中最令人害怕的火铳声，但有令人更惧怕的明军弓弩，不过数量没那么多。只是在蒙古骑兵聚合时，才会遭到弓弩射击。双方战事基本按常规进行，真刀真枪地干。但令洪果尔绝望的是，自己的弯刀一对上明军腰刀，嘎嘣一声就断。幸好反应快，弃刀就走，不然就成明军刀下之魂。当然，也有幸运的蒙古人，他们对上延绥和三边骑军，兵器差距没那么大，还能打上几个回合。但战绩却令人唏嘘。打不过就投降！在被杀近半，回过味的蒙古人即刻抛掉弯刀，降下马速，高喊投降。战事仅仅进行一个多点时辰，两万蒙古骑兵只跑掉千余，还要遭到王之臣所部追杀。而李邦华则开始收拢俘虏，打扫战场。杨肇基和手下将领非常兴奋，见了李邦华就喊道：“抚台大人，这仗打得过瘾啊！”李邦华抚须微笑，问道：“我军折损大不大？”他的一万抚标刚换上新装备，与蒙古骑兵对战优势非常大，又是一边倒的追杀，损失定不会大。可杨肇基的两万三边骑军，却仍是老装备，与蒙古骑兵相比，只能算略占上风，有损失是难免的。“禀抚台，估计折损千余。”这个损失在之前算是大胜，可在如今的大明还真算不了什么。毕竟对方只是战力低下的蒙古骑兵，现如今你要是说打得吃力，那是会让人笑话的。李邦华点点头，没有点评，语重心长道：“因为陕西大旱，三边算是幸运的，经过整军，还有战功可立。瞧那宣大两镇，调进四部关宁军不说，他们至今未整军，晾在那里没人管。”大明有两大将门，除了辽东将门，就是榆林将门，宣大也是他们门势力范围。可如今，辽东将门没了，榆林将门更是没落。祖氏好歹有一门四总兵，并且还南征北战。榆林将门却一个总兵都没有，本地军将好歹立了两次功，宣大一线势力基本废了。他们对此还不敢有任何怨言，甚至纷纷上奏疏，请求朝廷对宣大撤卫所整军。结果却没人理会。上书房参谋部只负责发军饷，兵部说他们管不着，五军都督府只剩个空壳，他们成了没娘管的孩子。兔死狐悲！榆林本地军将，现在每日都过得战战兢兢，生怕朝廷降罪到自身头上。好不容易有了立功机会，哪能不拼命？对这些军将反应，李邦华非常满意，这才是大明军队应该有的新气象。打一棒子给一个甜枣。“参谋部传来消息，已在组建大明皇家军事学院，学员从立功将士中选，年纪大、不识字的可将名额给子侄。延绥和三边的名额，此战过后，由本抚负责选拔。”李邦华含笑，扫一眼满眼期待的众将，鼓励道：“这里要交给杨总督，你们歇息一晚，明日继续随本抚东进，给建奴施加压力。”“末将等谨遵抚台令。”还有立功机会，众将非常兴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