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一章 问啥啥不知

部院寺调整，皆在官绅预料之中。毕竟，内阁老早放出风声。归属上书房的部院寺，只有欣喜的份，单单官员待遇的提高，那就能羡煞其它四部。参谋部下发的坚壁清野演习公文，则在官绅百姓中引起担忧。草原之战落幕，大明捞足好处，建奴来犯也在情理之中。若说参谋部的公文是下给北直隶、山西和陕西，那监国亲王府随后下发的政令，却是针对北直隶各府州县，要求年内进行三次演习，并派出监国府重臣验收成果，不合格者罢官。而在这政令下，左应选四人官职调整，则未引起大家注意。天黑后，倪元璐来到韩府，被请进书房。“汝玉，四部院寺剥离，监国对阁部重臣的安排，可有退让？”倪元璐苦笑道：“元辅，监国亲王去了趟乾清宫，回来就下发坚壁清野演习政令，对阁部重臣的安排，并未有明确说法。”见韩爌眉头一皱，他接着道：“元辅，下官听高起潜说，可能会下设四省政务司，由七位阁老分管。”“四省政务司？”韩爌听了，眉头更是皱成一团。这绝对不是个好消息，阁臣分管四省政务司，看似明确职权，但事实是内阁权力被信王分化。对信王，韩爌并不放在眼里，可这明显有乾圣意思，他就不得不深思熟虑。信王会跟你犟，但他不会杀人。乾圣则不同，要是你阻碍他，即使不杀人，那也是会诛心的。曹于汴事件就是个惨痛教训。要不是形势一变再变，曹于汴因祸得福，他现在可能已埋在山海关外。想明白后，韩爌沉重地叹息一声，道：“汝玉，估计老夫会与钱稚文一道，管理北直隶政务司吧。”两个前东林党人，在朱由检眼里最不待见，但地位摆在这，只能安排管理北直隶。倪元璐对此早有猜想，点头道：“元辅，大概如此吧。”“汝玉，坚壁清野演习，又是怎么回事？”作为当朝内阁首辅，虽然没参与进去，但草原之战结束后，监国府接到参谋部公文，韩爌也算是个知情人。漠南草原部族大多被灭，建奴已退军回沈阳，明明没了威胁，却还要做这劳民伤财之事，他有点想不通。因为，乾圣向来不会做无谓之事。“元辅，坚壁清野的事，下官在延安时，曾听监国提起过，说陛下告诉他，一旦面临战事，首先要做的是坚壁清野，以免被敌获取粮饷物资。”这话基本跟没说一样。韩爌皱眉道：“汝玉，这次可是参谋部下发的公文，背后肯定有陛下意思，会不会这个冬天还要开战啊？”“不会吧，元辅。”倪元璐不懂兵事，但也经历过马匪之战，“草原之战刚结束，建奴兵疲退回辽东，不可能再起兵端。”“那陛下的意图是什么呢？”倪元璐想了想，回道：“元辅，或许是为以后着想吧。”见从倪元璐这里也问不到什么，韩爌便换个话题：“汝玉，内阁并入监国府，六部又划走两部，剩下的四部怎么处置，可有消息？”监国府商业司成立，从户部调了大量官吏，户部人员也精简下来。而郭允厚实际分管商业司，将户部全并入是可预期，但不会并入商业司。工部的技术官员，被水利部、皇家兵工厂抽调不少，管道路建设的皆南下，留京的官吏更少。而吏部和礼部，也有不少官员被上书房录用，官员在四部中算多，但与原先相比精简不少。被全部并入监国府，也不是不可能。可倪元璐又一次令他失望：“元辅，监国并未提起过这事，高起潜几人也没说。”问啥啥不知！韩爌心里有点抓狂，你好歹也算是监国亲王身边重臣，怎么一点都不上心呢？最可靠也是最灵通的消息源，就是乾清宫上书房。可乾清宫被乾圣管得滴水不漏，很少有消息透出来。透出来的消息，也是包含着乾圣意图的，并没什么大用。“汝玉，你要多与监国身边的内侍走动，也多给监国提些建议，重新得到监国信任啊。”听了韩爌语重心长的话，倪元璐心里更是郁闷，要不是替你们说话，我会落到今日下场吗？两人随后聊了些朝中事，倪元璐便告辞回府。除了有利益相关的官员外，最关心朝中大事的，就算晋商。而范永斗更是重中之重。坚壁清野演习，用脚指头都知道，这肯定跟大金有关。察哈尔和漠南诸部消亡，大明军事强盛，蒙古部族离得远远都来不及，怎可能入侵大明？对大明唯一有威胁的便是大金。他派出不少人去打探，没得到一丝有用情报不说，却得知国丈府连夜派人出城。“张国纪，老夫迟早要你好看！”范永斗气得将书房给砸了。国丈府派人出城，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贩卖情报去了。上次大明军事调动，国丈府卖了五万两银子，而他派人翻山越岭才捞到一万两。这还不算。长期下去，在皇太极眼里的重要性，范家会越来越不如张家。毕竟，张家是有宫中消息来源的，而在情报获取上，范家可谓举步维艰。“老爷，怎么办？”范永斗的亲信长随问。范永斗没好气道：“还能怎么办？我们没张家权势，天黑出城根本办不到，没商队出关，人也出不去，只能眼睁睁看他们挣钱喽。”顿了顿，他问道：“康裕太后的两个兄弟，对张国纪捞足好处，不眼红吗？”“眼红啊，老爷。”长随苦笑道：“张国纪进宫后，那两个国舅爷也跟着进宫，但被康裕太后训了一顿，让他们安心待在内务府做事，别净想七想八的。”范永斗皱眉道：“真是奇怪了，康裕太后乃皇帝亲母，两个兄弟没被赐爵不说，安排的差使也无足轻重。按理说，宫中现在是高时明等内侍掌权，康裕太后不用顾忌懿安太后啊，怎么不给自己兄弟捞好处呢？”“老爷，其实国丈府也没捞到好差使，只是消息灵通而已。”“消息灵通还不够吗？这得赚多少银子啊？”提到消息灵通，范永斗立马又生气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