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八章 昆明战役

云南的形势，比朱慈炫预期的要好得多。原本历史上，普名声和沙定洲先后崛起，并不是因为他们强于奢安两人，而是明廷被建奴和农民军轮番折腾，已无力西顾。到最后，南明弱到连昆明府都被沙定洲打下。昆明被十余万土司兵围困，说是岌岌呆危也没错，可土司兵要攻下昆明城，也不是一天两天能办得到。此时的黔国公府还没弱到任人欺负，也有不少关系亲近的土司，在外围牵制沙普联军。云南危急后，骆养性即刻派锦衣卫入滇，军情不断报到率部增援的茅元仪手上。看到昆明不是一时半能被攻破，他立马下令全军缓进，并令骆养性部署锦衣卫，沿途封锁大军消息。锦衣卫世家出身的骆养性，的确是个狠人，只要发现有人通风报信，即刻对其全家进行人道毁灭，消息一丝不漏。从水西城出发，经毕节进入乌撒府至曲靖府，大军便原地扎营休整，并没有马上开进昆明。但援军消息依然送到黔国公府，并严令保密。黔国公府的掌权人陈太夫人，和管家阮氏兄弟，对茅元仪所为敢怒不敢言，只得再次拿出钱粮，在城内招募民壮，协助云南抚标守城。并请云南巡抚衙门，从大户人家筹集钱粮军械物资。十余万土司兵马，四面围攻，几度攻上城墙。幸好，云南抚标进行过整顿，也换上京营替换下来的装备，战力提升一大块，斗志也昂扬。而秦拱民部五千白杆军，至今未投入战斗，只有最危急时才会上战场。昆明城虽危，却仍在明军手中。而只要昆明不被攻破，时间对沙普叛军不利。对这点，当权者知道，昆明守军知道，普名声和沙定洲也清楚，焦急的是他们。于是，使者一波接一波出营，前去说服那些摇摆不定的土司，并威胁与明军合作的土司。朱燮元得报，心下更安，一边下令全军休整，一边开始规划昆明战役。水西战场上，主力是一万五千白杆军，贵州两万抚标损失不大，四川抚标只剩五千，还有三千卫队，总共四万三千兵马。除一营白杆军外，昆明城内尚有不足一万的云南抚标。明军无论从装备，还是兵丁精锐程度看，远不是土司兵可比。跟水西之战一样，胜利肯定属于明军，并且大概率是一战而定。朱燮元认真规划战役，目的是要减少战损，这是经历江北战役后养成的习惯。“张抚台，本督拔你百万钱粮，招募并训练一万五千抚标，同时恢复四川民生。另外，着手水利工程勘探，争取年末农闲时间开工建设。”“下官领命。”张论领命后，又请求道：“总督大人，奢安之乱迁延日久，四川民生困顿，相对于银两，更缺米粮，还望大人多拨些米粮。”朱燮元略为思索一下，回道：“先按一半银一半粮拨，等广西那边米粮到达，再多拨些米粮吧。”洪承畴送来消息，称南洋米粮已进入珠江，首批十万石，全部供应云贵川三省总督府。因此，在战事没结束之前，他才有余力开展四川重建。张论道谢后，朱燮元轻皱眉头，瞧着低头装透明的侯良柱，不由叹息道：“侯良柱，你也算是成名宿将，岂会作出那等糊涂之事？”侯良柱非常利索，起身到案前跪下，拜道：“总督大人，末将愿受一切惩罚。”出事后，他也多方打听，知道打败仗或许不一定会受到惩罚，但未遵守军事指南而损兵折将，肯定会受到严惩。而在强势皇帝、强势朝廷面前，他一点都不敢起异样之心。“侯良柱，你率部镇守贵州，防止云南叛军入黔。至于如何定罪，战后再按军法从事。”“末将遵令。”侯良柱心里清楚，这是朱燮元给自己将功折罪机会，但更清楚自己的军旅生涯已结束。乾圣本就不信任老派军将，自己犯了如此大错，能有活命就不错，哪还奢望留在军中？“许成名，率一营贵州抚标，协助锦衣卫，对叛乱的云南土司进行全面清理。”“末将遵令。”在结束的这场战役中，许成名功劳不小，已得朱燮元允诺，将调往四川任总兵。他会非常用心，办好这份差使。“傅抚台，你率三营贵州抚标，本督加派一千五百卫队，携五百神臂弓，走广西府进入临安府，拦截沙普叛军。”“下官遵命。”“秦良玉，你亲率三营白杆军，本督加派两千卫队，携一千神臂弓，走乌撒、东川、武定至楚雄府，武定留一营，楚雄部署两营，拦截向西北两个方向逃窜之叛军。”“末将遵命。”“茅大人，你部两千卫队分派给忠贞侯，你与本督率两营云南抚标和一千五卫队，守曲靖和寻甸两府，拦截叛军逃窜。”“本官遵命。”云南战役规划，其实很简单，就是将叛军围在昆明府一带，并歼灭之。朱燮元扫一眼帐中众将官，意气风发道：“诸君，此战过后，西南即安，望诸君努力！”“我等必将努力，一战而定西南！”除了侯良柱，其余文官武将同样意气风发。在朱燮元紧锣密鼓部署围歼时，普名声和沙定洲也感到不妙。他们派出不少斥候，探听水西战场情况，却一直未得到回报。一开始还以为因明军封锁而延误，可昆明都打了将近半月，水西战场军情依然未得回报。这就很不正常了。下午收兵后，普名声和沙定洲两人，一脸严肃地分坐在大帐中。“沙定洲，本土司有种不好预感。”沙定洲是王弄土司沙源之子，现在还不是土司，无论势力还是地位都不如普名声。“普名声土司，是不是觉得安邦彦已败，明军却对我们封锁消息？”普名声神情凝重地点头道：“朱燮元一败奢崇明，再败安邦彦也不在话下。本土司担心，他正在谋划围歼我等。”听到他担忧这点，沙定洲内心非常不屑。你担心朱燮元善战，那为何还要叛乱呢？云南土司联动，不就因为朱燮元被牵制在水西，云南兵力空虚吗？你不想办法攻下昆明，令整个云南震动，却还担忧这无厘头来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