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勿忧,据厂卫密探禀报,粤闽赣边界贼首不过一青皮,无从军经验,组织混乱不说,连百姓都不信他。只要朝廷大军一到,那些渴望朝廷新政的百姓,定然会倒戈一击。”听了王体乾的话,朱慈炫压下心中怒火,问道:“厂卫已打入流贼内部?”王体乾躬身回道:“是的,陛下。刚刚接到消息,万事俱备,只等朝廷大军。”“好,厂卫做得很好,当嘉奖!”对主动做事的臣子,朱慈炫向来不吝赏赐,“王体乾,将立功者名单报给乾清宫,论功行赏。”王体乾大喜:“老奴代他们谢陛下。”有了厂卫打入敌人内部垫底,朱慈炫心情畅快许多,笑问道:“他不是想抢功嘛,诸卿不妨想想,如何给袁崇焕个惊喜?”杨嗣昌抢先道:“陛下,既然有厂卫为内应,百姓又心归朝廷,那就不必等白杆军到位,不如令方孔炤即刻进军,直插流贼心脏,诛除贼首!”“陛下,臣以为可。只要将贼首诛除,被迫协从者当传檄而定。”孙承宗也表示同意,对粤闽赣这等流贼,他显然没放在心上。其他人纷纷附和。让人拟了密旨,八百里加急发给方孔炤,朱慈炫随后道:“袁崇焕这么想做事,不妨给他一个施展的舞台。”让他去建设香岛、防守香岛,估计还会惹出事端来,不仅朱慈炫不放心,众臣也不放心。孙承宗摇头道:“陛下,大明南北东西,也无适合他之处。”“陛下,要不让他去缅甸吧。朝廷对缅甸用兵,当前以收复失地为要。开辟一条移民道路,条件过于恶劣,但若有人将其搅乱并削弱之,或许会给大明一个惊喜。”杨嗣昌想法,打开了大家思路。从天启朝起,袁崇焕就很会搞事,用他来对付建奴或许不怎么样,但用他搅乱缅甸局势,或许真有惊喜。得到大家的赞同,杨嗣昌继续道:“入缅所虑者,不过热病丛生、蛇虫毒物侵扰。臣以为当伐尽其林,将其改造为田地,假以时日,蛇虫当会减少。至于热病,当责成卫生部试验各种医方,尽早找出救治方案。”砍伐森林,是能够减少蛇虫毒物,但也会破坏生态。不过,在未到世界大开发的时代,恢复生态也不会太难,朱慈炫对此没多大在意。可热病是会死人,而且会死很多人。尤其是北方人,到了缅甸这等湿热环境中,得病死亡的概率要远大于南方人。可即便是南方人,也很难适应缅甸的气候。不久前,第二批金鸡纳树种已到,将在台湾和云南试种。与其一起购买的,还有一船金鸡纳树皮,可用来直接治疗疟疾,卫生部试验效果非常好,正在试验经济方子。其他热病也有不少方子在试验,取得不少成果。因此,派小股部队入缅,联合心向大明的部族,或许真会有惊喜。思索一番,朱慈炫就同意了:“那就让袁崇焕带李鸿基、张献忠他们入缅,征缅军可从广西、云南土人中招,后勤由云贵川三省总督府支持。如此,朱燮元可安心改土归流,并治理三地。”“陛下,那闽海总督由谁接任呢?”孙承宗问,这个职位非常重要,他一时提不出人选。“让方孔炤接任吧。”朱慈炫有自己考虑,“粤闽赣边界流贼平定后,流贼及其家属迁往安南,鸡肋的南赣巡抚衙门就撤了吧,也没必要再设江西总督。江西巡抚建两旅标营,留一旅在赣州,江西安全当无忧。”九江一带防务,已由皇家漕运公司接管,江西安全防务重心在赣南。“陛下圣明。”香岛的袁崇焕还在制定平叛计划,乾圣密旨已到赣州南赣巡抚衙门。方孔炤看完圣旨,不禁哈哈大笑,随后召集文官武将议事。“诸位,陛下有旨,不必等福建、广东卫所兵到位,即刻对安远流贼发起攻击。”对圣旨,文官不敢有异议,武将早就跃跃欲试,更无意见。“徐克江,本督令你部为中路,直插安远县城。”“末将领命!”徐克江出列接令,应天抚标为精锐之军,当仁不让要为主力。“李鸿基,张献忠,本督令你两部为左右两路,与中路大军齐头并进。”“末将等遵令。”在这段时间,他们从江西卫所兵中选了两旅,操练了一番,勉勉强强成军,但清剿流贼应没什么问题。“其余人等,随本督行辕前行。”至于具体用兵,他并没明言,而是会令人跟随三将,到时再令他们依计行事。有锦衣卫内应在,被流贼裹挟的百姓又心归朝廷,此战不过走走过场。最重要的事反而是收拢流民和家属,协助移民部和南洋事务衙门,将其迁到安南。没有组织的流贼,根本没派斥候,对赣州来的朝廷大军一无所知,贼首们还有安远城内做着称王的梦。不过一日间,大军按方孔炤指令,在锦衣卫协助下,一路无阻地急行军至安远城外,将其团团围住。贼首皆在安远城内享福,方孔炤没去管其他贼众,总督行辕一到,立马下令攻城。一通战鼓声响起,早排好阵列的应天抚标,发出震天的“虎虎”声,直吓得城墙上的贼首们脸色惨白。而懒懒散散守城的贼众,反倒没什么,还慢慢往贼首们所在位置靠拢。再笨的贼,见到这等情形也知道发生什么。“你们想干什么?不要命了吗?”一个带着破毡帽的中年人越众而出,呵呵笑道:“不过几个青皮而已,也敢占山称大王?”“你,你是谁?”贼首大王手指着他,边说边后退。破毡帽中年人朝京城方向拱拱手,道:“在下锦衣卫赣南负责人,奉陛下旨意,擒拿尔等贼人。”或许,对这些偏远地方的青皮来说,官场上事没了解多少,但对锦衣卫大名还是如雷贯耳的。“大王”直吓得两腿发软,往后瘫倒。其他贼首也没好到哪里去,一个个浑身颤抖,哪还顾得上扶“大王”。“拿下!”一声令下,那些连枪拿得都不成样子的贼众,叫喊着冲向贼首,将他们逼得跪下,然后再用绳子给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