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四章 范家终于赢了一次

两广在筹备大明义民献领地仪式时，范家终于赢了一次，抢在张家商队前，将大明讨伐南洋不臣的消息送到沈阳。吃了几次亏，他吸取经验教训，在山海关附近建立仓库，并且早早把货物人手备好。一旦有重要情报，可快马赶到山海关外，与起行的商队汇合，出关后即可脱离商队独行。多尔衮秘密联络蒙古部落去了，与范永斗接洽的是济尔哈朗，只是略略看几眼，心中顿时暗喜。对于情报，身为大金上层的皇太极更为敏感，看完几道圣旨，又询问番朝中动态，最后问道：“范掌柜，江南的卫队可有调动迹象？”包括守卫皇宫，北直隶的卫队已有三万余，江南的四万余卫队是否提前北上，对大金破关侵明影响非常大，是他最为关心的事。范永斗回道：“大汗，范家在卫队驻地附近有暗探，一有风吹草动即会回报，但与公开的圣旨比，卫队调动肯定有时间差。”皇太极点点头，又问：“范掌柜，参谋部公文传递方向有没有监控？”要获取参谋部公文是不可能的，但传递方向也能说明很多问题。“大汗，这事很难。参谋部重要公文，与重大圣旨一样，往往以八百里加急传送。普通公文才走驿传，监控性价比太低，我范家也没这么多人手。”皇太极闻言，眉头微微一蹙，不过很快舒展开来，笑道：“范掌柜，北直隶防务虚实，才是当前紧要事，没人手就先放着吧。”正说着，侍卫索尼在外禀报：“大汗，范文程来报，张家商人有情报送来。”范永斗很是不喜，皇太极则略微思索一下，吩咐道：“让范文程来书房。”不一会，范文程进来，一番繁琐的礼仪过后，即将情报送上：“大汗，张家快马送来的急报，说大明已决定讨伐南洋叛逆，往南运送大量物资的同时，还开始调兵南下。”“调兵南下？”皇太极脸色攸地一变，急忙翻起情报来，等看到参谋部调一万火枪卫队走海路南下，心下一喜的同时，对张家商队的情报能力不由叹为观止。明国朝堂清洗过后，晋商再无内幕消息，而张家则不同，往往能得到一些不为人知的重要消息。就如同调火枪卫队南下这消息，晋商就无从得知，而张家却能在短时间内获取。皇太极细细阅读一遍张家送来的情报，发觉明国讨伐南洋诸藩是动真格了，南方兵力全投入不说，还动用朱燮元的三省总督府兵马。南调新型红夷大炮，以及那神秘的重弩，显然是为了应对荷兰舰队入侵。除了北直隶兵马，大明几乎将剩余精锐全投入安南，算是孤注一掷，必取南洋诸藩。而这一切皆因为要外移陕地灾民。在这一点上，皇太极还是非常佩服明国的魄力，陕西白地一片，灾民嗷嗷待哺，一个不慎就会烽火四起。将灾民外移，看似增加财政负担，从长远看却是减轻负担，又能开疆拓土，何乐而不为呢？当然，对大金来说，明国外移灾民不是个好消息，不利于大金弱明之策的实施。皇太极手指弹弹情报，对范永斗说：“范掌柜，明国两年内要移民千万至南洋，这事可听说过？”从皇太极的神态看，范永斗已知张家送来更多情报。“大汗，从监国亲王府传出的消息看，大明今年要从陕地移民两百万，移民千万的消息并未听说。”皇太极点点头，道：“明国又开辟了从汉中入川的移民道路，这些灾民肯定要全安置在南洋。”这时，济尔哈朗接口道：“大汗，对大金来说，这是件好事啊。明国要移民千万，正好说明明国对安南之战誓在必得，军力南移是必然。”皇太极轻叹一声，道：“济尔哈朗，明国陆上兵马南移，但郑芝龙部却北上，要安置在福建海峡一带，阻止荷兰人侵扰明国海岸线，说明他们要取安南的同时，也不忘红夷人的威胁。”他心里则暗自得意，与荷兰人制定从朝鲜进军，正好击中明国空虚。让范文程去宫中取十万银两给张家后，皇太极对范永斗说：“范掌柜，得像张家一样，想办法渗透进参谋部，如此才能获得更多情报。”难道我不想吗？范家又不是张家，一着不慎就会万劫不复，哪敢去渗透上书房衙门啊？范永斗心里吐着槽，一脸为难地回道：“大汗，张家有太后在，笼络朝臣不难。而有廉政公署盯着，朝臣现在都不敢收银子，渗透进监国亲王府都难，更别提上书房衙门了。”“范掌柜，今年破关后，明国朝堂必然大失颜面，朝臣会生心思也不定，到时再作努力吧。”对此，皇太极并没责怪范永斗，他现在也学明国那一套，明国要想从大金获得情报，几乎不可能。也让济尔哈朗去宫中取十万银两，交给情绪有些不高的范永斗，皇太极才让人请来范德法特。双方签订协议后，范德法特即长住沈阳，以协调两国联合作战事宜。在书房中听了皇太极通报的军情，范德法特耻笑道：“明国人自以为得计，将郑芝龙部撤离，却不知我荷兰舰队根本无攻打海防计划，从来就没有！”“特使先生，要是我们没联合，荷兰舰队要攻哪里呢？”皇太极非常好奇。范德法特呵呵笑道：“汗王殿下，南洋诸国军队孱弱，但胜在人数多啊。用人命去填就是，何必动用珍贵的荷兰舰队呢？”顿了顿，他再次嗤笑道：“明国海岸线，我荷兰舰队何处去不得，要去攻打海防那座小城？”皇太极正色道：“特使先生，从郑芝龙部北撤至福建看，明国对荷兰舰队防范心还是很重的，切不可小视。”范德法特摆摆手，道：“汗王殿下，我们需要的是天津卫防务情报，对福建怎么样，我们并不关心。”这个红夷人，真当自己是颗葱呢。对范德法特的无礼，皇太极内心极为不喜，只是双方正处合作蜜月期，尚未到撕破脸时。他心中早有打算，一旦灭了明国，下一步要开战的对象就是荷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