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五章 皇太极急眼了

在多尔衮监视下，范永斗向商队交待一番，将一封写给族老的信，让他们带回，自己则留在盛京等候消息。范家商队走了，带着货款和皇太极给的百万银两，在大金铁骑护卫下，离开盛京。当晚，范府密室。“宪斗，范永斗留滞沈阳，说明建奴与其发生重大分歧，皇太极要拿其当人质。”对宁完我的判断，范文程深以为然，但大明的情报只能从张家商队来，之前送来的是从山东征募三万骑军的军情，跟范永斗滞留沈阳显然没关系。“公甫，陛下肯定又有什么大举措，令皇太极难解的大举措，要不然不会急到要将范永斗留下。”宁完我点点头，问道：“卫齐那里没一点消息吗？”“卫齐今日不当值，对宫中所发生的一无所知。”“宪斗，恐怕跟多尔衮从草原回来有关。”宁完我猜测道，“或许，多尔衮草原之行并不顺利。”范文程分析道：“左翼蒙古和科尔沁等部，前次草原之战损失惨重，要想让他们再多出兵，肯定不会乐意的。而有察哈尔部和内喀尔喀部事例在先，外喀尔喀部与和硕特部想必也不肯多出兵。”“宪斗，我想大明肯定有细作在两部活动，两部想多出兵也不可能。关键还在于，进关的蒙古部落日子都过得不错，对那普通牧民有很大吸引力，他们也不肯为建奴作嫁衣裳。”听了这番话，范文程顿觉自己肩头担子轻了许多，除了沈阳这边，大明还可从草原上获知建奴出兵日期。“公甫，再过两天，张家商队就要到，皇太极为何要软禁范永斗，到时自然会真相大白。我们现在要做的是，尽可能从建奴动向中，推断出出兵日期。”“行，宪斗，那我先告辞。”张家商队基本在月底到达，先前只是送情报，这次才是运货出关。两日后，他们如期到达沈阳。喜客来客栈中，范文程粗略地点完货物，喜笑颜开地道谢一番，然后被张林请进客房中。“上使，大明最近可发生什么大事？”张林压低声音道：“范先生，由监国亲王府出面，厂卫带头，率领各警局，在北直隶开展清理帮会行动，应该是触及了晋商内应。”三处细作被端，张林尚未知道。但范文程从这蛛丝马迹中，找到范永斗为何会被皇太极软禁的原因。细作或许还在，可没了帮会相帮，建奴拿手的内应开城门策略，应该是受到莫大打击。而晋商还有一支中坚力量，那就是商队护卫。很显然，皇太极要启用这股力量，而范永斗定不肯自找死路。“上使，大明清理帮会，想必打到建奴软肋上，急得要动用晋商商队护卫，而范永斗因拒绝而被软禁在沈阳。”“真的？”张林大喜。范文程笑着点头道：“上使，要不是这等重大分歧，范永斗也不会被软禁，皇太极是想拿他逼范家就范。”这份情报非常重要。张林称赞一番，而后问道：“范先生，可有建奴用兵的迹象？”“上使，建奴兵马已暗中征集，粮草也在准备中。另外，多尔衮刚从草原联络回来，草原部落出兵意愿估计不是太强，已经有让包衣奴才进关的打算。”“范先生，这么说来，建奴总兵力会超过十万。”范文程点头道：“如果倾巢而出的话，那总兵力估计会有十五万，其中真奴六万，包衣奴才六万，还有三万蒙古精锐营。但若草原出兵数量不足，建奴很可能会征召更多余丁，以壮声势。”“现在还没征召余丁？”余丁是正兵以外的丁口，是建奴的根基。若建奴要大规模征召余丁，那只能说明建奴要拿国本赌这一战，这点对大明非常重要。“上使，多尔衮刚从草原回来，估计皇太极还一时不了决心，目前只是暗中集中各旗兵马。”张林点点头，又问道：“那八旗汉军可会参战？”范文程想了想，回道：“若真逼急了皇太极，八旗汉军参战的可能性还是很大的。不过，他们无论装备还是战马都远不如真奴，最多也当作蒙古轻骑使用。”“哼，凑数而已。”哪怕不是军队系统，张林也知道，蒙古骑兵已不被大明军队放在眼里。两人又交换一番情报，范文程才进宫禀报：“大汗，张家商队这次运来一万斤二号钢，三万斤一号钢。”“好，好。”皇太极大喜，晋商现在已拿不到钢材，只是一些日用品，虽然需要但并不是急需。“范先生，张家商队可还有其它情报？”“大汗，大明在北直隶清理帮会，还有在钱庄实行什么存款准备金制度。”皇太极点点头，道：“这些情报范掌柜已送来，就给张家三千两辛苦费吧。”“是，大汗。”范文程正要告退，皇太极却问道：“范先生，若要用内应破城，可选何人？”“内应？”知道自己判断对了，失去帮会的助力，内应没了着落，皇太极急眼了，要不然不会跟自己商议。范文程故作一阵迷茫，回道：“大汗，内应当寻晋商，不然有泄秘可能。”皇太极眉头一皱，知道自己冷落这尼堪太久，他情报缺失，难以作出正确判断。“范先生，大明清理的帮会，有一些是要作内应的。”范文程抬头看一眼皇太极，见他满脸热切，就迟迟疑疑道：“如此的话，得慢慢重建内应，不然很可能会被厂卫发觉端倪。”要是慢可以的话，本汗何须与范永斗翻脸？皇太极内心气极，但又不愿与范文程过多分享情报，只得无奈地挥手让范文程退下。“十四弟，必须让八旗汉军参战，不然攻城没兵可用。”多尔衮也没什么好办法，点头赞同道：“大汗，臣弟支持动用汉军，如此我大金总兵力可达二十三万。”“那军粮怎么办？”本来大金只出兵九万，因蒙古骑兵不足，刚增加六万包衣奴才，现在再增八万汉军，军粮一时准备不足。“大汗，既然他们不肯出兵，那牛羊总要多出的。”多尔衮也发狠了，不介意在出兵大明之前，给草原诸部以军事威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