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一章 建奴入关

在坚壁清野后，北直隶城外可谓荒无人烟。待在城里的百姓逆来顺受，缙绅和商人们却抱怨声不断，不时向地方官府请愿，早日结束坚壁清野演习。可是，每座城都有粮食管控科，又有监国亲王府官员坐镇，更有隐在暗处的厂卫。地方衙门压力很大，但也不敢违背监国亲王的令旨。因为今时不同往日，违背朝廷政令，被免官还是轻的，重的会当作奸细处置，那就是整个家族的事，而不仅仅是个人受惩。京城，乾清宫东暖阁。朱慈炫现在什么都不做，每日就静静地等，等边关烽火点燃。这种日子很难熬，但总比当初躲魏忠贤数年短，他耐得住。耐不住性子的是朱由检，他现在也无心做事，不时从椅子上站起，在大堂内转圈。时间一天天过去，眨眼就到了十月二十二，离建奴入关只剩一天了。十月二十三日丑时，朱慈炫被人叫醒，第一句话就是“该来了吧”。而此时，建奴三路大军皆运动到位。阿敏亲自带队，摸到龙井关前，瞧一眼关墙上火光照射下的明军，正打着瞌睡，便一挥手，轻声道：“射死他们！”话音刚落，箭矢破空声便响起，随后就是几声惨叫。“杀！”阿敏兴奋地大喊一声，在亲卫护卫下，朝关墙冲去。“铛铛铛，敌袭！铛铛铛，敌袭！”关墙上明军的确警觉不少，示警锣声很快响起，关内明军纷纷大喊“敌袭”，却没人上关墙防守。只是，当阿敏率军攻上龙井关时，烽火已经熊熊燃起，守卫的明军却跑了个精光，只留下关墙上三具尸体。“打开关门，让大军进关，集结后即刻出发！”对关上异常，阿敏毫不在乎，按自己经验发号施令。同样的情况发生在洪山口和大安口，多铎和莽古尔泰都没觉察到异常，非常顺利地破关，非常顺利地往遵化杀去。一道道边关示警的烽火传至京城，景阳钟声随即传遍京城。知情的官员往乾清宫赶，不知情的官员慌张地往监国亲王府赶，泾渭分明。朱慈炫坐在龙椅上，扫一眼上书房大臣，以及监国亲王府的重臣，淡淡道：“前些时日，有不少官员认为坚壁清野是扰民，说什么有山海关在，建奴如何打得进关？听着好像很有道理，在权贵中也很有号召力……”说到这里，他拍下御桌，厉声道：“现在你们瞧瞧，打进来的不是建奴又是谁？”监国亲王府的重臣，此时才知道是建奴入关了。韩爌和钱龙锡等脸色刷地一白，他们就是乾圣所说的官员。“陛……陛下，快发诏书号召各地勤王。”听到韩爌所奏，乾圣打内心就是一阵厌恶，除了发诏书勤王外，他似乎也没什么办法。而那些老派官员，竟然还附和他：“陛下，元辅所奏极是……”却被袁可立打断：“勤什么王啊？大明精锐皆在北直隶，要是还发诏勤王的话，那大明干脆将江山让给建奴好了！”随后他奏道：“陛下，建奴入侵，北直隶和山东、山西当进入战时状态。”朱慈炫点点头，道：“信王叔，任何违背战时管制的，皆以通奴罪论处，处置起来不要缩手缩脚。”“臣遵旨。”朱由检出列领旨，战时状态的令旨早就准备好，只等建奴入关。他现在踌躇满志，准备好大干一场。“传旨，漕运公司两旅标营，以及应天巡抚两旅标营，即刻进驻山东。”这两万兵马早隐藏在山东，下旨只不过补个手续。陈奇瑜领旨后，朱慈炫又下了一道旨，组建总指挥部和三大军团的旨意。袁可立等四人领旨后，朱慈炫对孙承宗道：“孙卿，后勤部没来得及组建，就由你和内务府建立一个临时衙门，承担后勤部的职责。”这也是早安排好的。“臣领旨。”“阮卿，对建奴入关侵明一事，政宣部要大力宣传起来，别让大明百姓被建奴奸细误导了。”阮大铖出列奏道：“陛下，政宣部早有预案，不会让建奴奸细得逞的。”“阮卿办事，朕放心。”称赞了一句阮大铖，朱慈炫随后问王体乾：“厂卫可查清，京城中的建奴奸细？”王体乾回奏道：“陛下，厂卫已查清，前番端掉的细作点，皆为晋商所布置。请陛下下旨，查抄通奴晋商。”“放手去做，只要有奸细嫌疑，即刻予以抓捕。”“臣遵旨。”王体乾领旨，心里很高兴。厂卫虽只是明面上，但能配合乾清宫情报局做事，说明厂卫对大明仍非常重要。看到朱慈炫有条不紊地调遣兵马，又要惩处奸细，韩爌等不知情官员有些心酸。他们不是傻子，明白参谋部早作好准备，坚壁清野演习应当也是应对建奴入关的谋划。出乎他们意料的是，朱慈炫并没诏告天下，表表大明朝廷决心，也没谴责建奴以获正义。一次简单的朝会，带给权贵百姓很大震憾。建奴入关的消息传开，市面上顿时出现抢购潮，物价也蹭蹭蹭地往上涨。很快，顺天府发布政令，前番审核过的临时购物证，可到指定皇店定量购买平价商品。抢购的队伍散去，令那些想发横财的商人欲哭无泪。皇店储备充足，哪怕只是定量供应，也足够满足百姓的生活需求，令他们的高价商品卖不出去，只能按平价卖。当然，也有人心思很活跃。京城的十一家晋商被抄家，内务府已传出消息，大部分商铺会外售。曾经在京城红极一时的晋商，他们的商铺地段皆不错，大多是旺铺，要是争购到手，能很快填补晋商被抄的空白。政宣部动作也很快。晋商被抄不久，朝廷刚公布大量晋商勾结建奴的证据，他们的宣传展览已布置好，并下令苑平和大兴两县衙门，组织民众到指定地点轮流观看。在京的官员在参观的同时，还要写一篇展后感，作为考核的重要内容。阮大铖和政宣官员，背后被人骂得头破血流，可他们却是神气十足。在今后的为官中，谁也饶不开政宣部这一关，不然升官无望不说，还会被撤职查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