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六章 送建奴上天

赵率教跑到城下，离城门不远的一间宅子前。守门的是蓟州骑军将士，他们向赵率教敬礼，但没放他进宅，只是向宅内通报。宅子里走出一青年，一言不发地接过公文，检查无误后才拆开。看完公文，给赵率教一个回执，他又一言不发地返回宅内。赵率教始终带着微笑，别看这青年不过十八岁，却是火枪卫队的旅长，两人级别相同，但地位要比他这个总兵高。卫队的传统就是不苟言笑，做事一丝不苟，却是前程似锦。我家小子，有一天也能当旅长。赵率教小儿子特批进常规卫队，现在已是个小队长，他逢人便夸，与有荣焉。得到赵率教回报，孙传庭一脸波澜不惊。左应选就任知州后，按参谋部部署，秘密挖了数条从东门内直通城外的地道，想撞大运。撞什么大运？撞建奴打法未变，并且主攻方向是东门。那样，死士引爆装在棺材中的黑火药，送建奴上天。当然，指挥官在城门楼，执行者在地下，双方联系不便，爆破能得到多大效果，只能听天由命。建奴中军扎营东门外，孙传庭即刻下达装运棺材和黑火药，只等此刻到来。“大帅，两红旗动了。”“建奴最弱的正红旗，一个甲喇兵力而已，你带人盯着，别让他们攻上城。”“是，大帅。”建奴还是老一套，真奴押阵，汉军冲在前，再度发起对东门的猛攻。已经被杀破胆的汉军，战术动作明显变形，而明军却变得更主动，不再听任他们上城。民壮和城卫军，轮番举起石头往下砸。惨叫声不绝于耳，汉军像下饺子般从攻城梯上跌落，没被砸死也得摔个半死。这还得感谢那些前驱汉军的尸体。“大汗，天快傍晚，明军不再放汉军上城打，汉军恐怕力有不逮。”听了范文程的话，皇太极面部表情不变，冷哼道：“这说明他们怕了。”“是，是，大汗。”范文程有心加一把火，但又生怕皇太极怀疑，只能附和两声。他没催，却有人帮他崔。“硕托，你个软蛋，还不派两红旗杀上城墙？！”一个甲喇派出后，两红旗没了动静，等得心焦的豪格又策马来到军阵前，见了硕托就怒骂。硕托颇为无奈，汉军攻击不力，岂是上八旗之时？但人家是大汗长子，虽不受大汗待见，也不是他这个替补旗主能比的。成为镶红旗旗主却仍是贝子，他就知道自己只是个替补命，一有行差就会被哪个弟弟替换。“豪格贝勒，汉军尚未攻上城墙……”刚开口解释，立马被豪格打断：“你个软蛋，连区区赵率教都怕，他妈的还打什么仗啊？干脆回家抱孩子去！”“可……”硕托说着还望皇太极方向望一眼，这更令豪格愤怒，一靴子挥过来，骂道：“再不上，本贝勒砍了你！”砍未必真敢砍，打却是真打。大失颜面的硕托还不敢躲，挨了一鞭子后，下令：“传本贝子令，按梯次进攻。”加上包衣奴才，两红旗总兵力三万，之前损失了些，列阵的后力在两万八千左右。一哄而上肯定不可以。进攻号角吹响，军阵开始动了。而在蓟州东门下的一甲喇正红旗，听到身后传来号角声，立马挥刀逼汉军登梯，往城上攻去。有建奴拿刀逼着，汉军也发起狠来，不要命地往上猛冲。明军压力顿增，有些地段竟被汉军攻上城。幸好，孙传庭早有准备，赵率教率领预备队，一个冲击便将汉军砍杀殆尽。很快，汉军中出现建奴，明军防守压力更加大。孙传庭依然不动如山。有四千新军在，建奴绝对攻不下，而即将开始的爆炸，吓都能把建奴吓回去。皇太极同样平静如水。他心里当然期待能在天黑前占据城墙，但也知道没那么容易，并没因战局交织、明军防守压力大而心喜。轰！一声震耳欲聋的爆炸响起，前方一块地腾空而起，正在往前缓慢行进的两红旗，有不少被掀上天。“这，这，这……”皇太极脸色惨白，手颤抖地指向前方，心如死水。他怎么都没想到，明军竟在地底下埋上火药，这得多少火药才能将地面炸上天啊？轰！轰！轰！紧接着，接二连三地响起爆炸声，同样情景展现在眼前。嘭嘭嘭……不一会，整堆泥石和死活不知的两红旗重重落地，顿时尘烟四起。因猛烈爆炸，没受过相应训练的战马，希聿聿地叫着乱跳乱跑，将发呆中的皇太极掀下马。幸好，战马跑开了，马蹄没落到身上。这倒让他清醒过来，一骨碌爬起，大喊道：“撤军！快撤军！”不仅仅城外的建奴被炸得懵逼，连城上明军也是如此，双方竟然停战了，眼神恐惧地望向爆炸方向。孙传庭不过一时惊愕，很快反应过来，大喝一声：“进攻！”咚咚咚……震天的战鼓声响起，惊呆了的赵率教卧槽一声，挥起腰刀砍向扭头观望的建奴，喊道：“杀奴！”一声杀奴，与建奴基本有仇的新军，跟着高喊“杀奴”，挥起刀枪砍去。乘建奴还懵逼，攻到城上的建奴很快被清理，一块块大石头从城头往下抛，一抛一个准。砰砰砰……早做好准备的火枪手，以班为战斗小组，跑到城哚前就集中往下射。他们的目标是城下两红旗。在豪格逼迫下，两红旗有两个甲喇攻到城下，留下他们比留下汉军重要得多。呜呜呜……撤的号角响起，醒过神的建奴和汉军，嚎哭着拼命往回跑。并且，像避瘟神一样，见了那些被炸出的大坑就躲。“好！好！好……”同样被炸得懵逼的文官们，醒悟过来即大声叫好，脸色虽然惨白，但喜悦之情形于色。大败建奴的功劳，少不了他们一份。事实上，为了坚壁清野，为了打好这一仗，他们的确做了很多事。“大帅，为何不开城门追杀？”城下建奴和汉军，不是跑掉，就是被射杀，建奴大败而逃，正是乘胜追击时。有疑问的文官不懂打仗，但来到蓟州这等军事重镇，多少是看过一两本兵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