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卿过谦了。”朱慈炫呵呵笑道,“若有参谋部情报,朕相信,范卿一定想得到皇太极意欲如何。”随后,朝杨嗣昌示意一下,让他来与范文程交流。杨嗣昌领命,解释道:“范大人,皇太极使的是缓兵之计,以掩护红夷舰队登陆大沽口。”“登陆大沽口!”范文程闻言一惊,但城门楼内皆是大明重臣,参谋部高官都有好几位,他不敢班门弄斧。“范大人,建奴意图早被参谋部发现,不足为虑。”范文程功名不高,在这个时代也算是个多智者,立马就想到瓮中捉鳖,但没表现出来。“杨大人,建奴和红夷必合攻徐氏庄园,可想办法在此合围建奴。”在徐氏庄园打围歼战,参谋部也有预案,这需视军情而定。“范大人,不算六万蒙古轻骑,大明十六万余精锐出战,可歼建奴大部否?”没有马上回答,范文程问道:“不知有多少精锐卫队?”“四万常规卫队,两万火枪卫队。若条件许可,还可调一个炮队,有一百二十门新型步兵炮。”范文程习惯性思考一番,说道:“杨大人,若能围住,自然能歼灭建奴大部。”“范大人,不可否认,建奴铁骑要强大明不少,而我军兵力又处劣势,很难围得住它。”要是能围住,还用得着殚精竭虑吗?神臂弓、火枪、步兵跑一顿轰射,哪怕建奴铁骑再强,也只有全军覆没下场!杨嗣昌甚是无语,参谋部推演无数遍,皆找不到围困建奴的办法,最佳的结果是缠住一部而歼之。范文程没纠缠此点,转而问道:“杨大人,面对四十余万大军围攻,不知徐氏庄园可守得住?”“这一点范大人大可放心,只要有一人在,徐氏庄园仍属于大明。”“如此的话,可以示敌以弱,吸引建奴围攻徐氏庄园,时机成熟时,再以十六万精锐阻其北归。”徐氏庄园在武清,南方有三角淀,附近水系算是发达,明军挡住北部,的确可迟缓建奴运动速度。但东西两面还是可以突围的。知道杨嗣昌的疑虑,范文程笑道:“杨大人,建奴多次被祖大寿伏击,皇太极必不敢走东路。”按常理是如此,但怕就怕皇太极反其道而行。见杨嗣昌迟疑,朱慈炫开口道:“范卿,汝之谋若能成功,则一战而定辽东,但这太弄险,判断失误,必然影响战略目标。”杨嗣昌尴尬地朝乾圣拱拱手,接过话题:“范大人,此战参谋部谋划近两年,战略目标是歼灭建奴大部,让其在辽东苟延残喘,替大明挡住罗刹人东进。”“罗刹人?”范文程听都没听过。杨嗣昌解释道:“罗刹人崛起于冰原之地,其彪悍甚至要强于建奴,彼又懂火器,将是大明北部之大敌。但大明今后一段时间重心在南,需要留建奴作缓冲,等腾出手来再去收拾罗刹人。”这么一解释,范文程就明白了:“杨大人,参谋部会安排兵力阻其出关墙?”“没错,待大局明了,卢象升机动军团七万五千兵马率先出战,缠住建奴一部再行歼灭。而孙传庭军团则承担阻敌出关墙的重任,除非建奴选择决战,否则他们会一直待在蓟州一带。”在参谋部众多战略谋划中,朱慈炫之所以同意此策,就是担心一旦作出围歼之势却又围不住,建奴定然会全力逃跑,最终令战略目标落空。“杨大人,不知参谋部需要下官做什么?”“想办法让皇太极派偏师攻昌平。”范文程一怔,随即明白,参谋部想在昌平歼灭建奴一部。“杨大人,下官会尽全力促成此事。”对范文程没提困难,朱慈炫甚感满意,立马给了一颗甜枣:“范卿,待横扫建奴时,朕当以爵位酬你与宁完我两位卿家。”“微臣叩谢陛下隆恩。”范文程感动得哇啦啦地流眼泪。却不知,待南洋纳入大明疆土后,朱慈炫就会大肆封赏,上书房重臣与有功将领皆要封爵。让范文程平身后,朱慈炫笑道:“非常时期,朕就不留卿饮酒,等会委屈卿家,让人押解下城。”“陛下,此乃小事尔,何来委屈?”朝堂上这一套,范文程玩得不比大明臣子差。范文程灰溜溜回到军阵前,皇太极看一眼便皱眉,冷哼道:“连使者都打,还是那个号称礼仪之邦的大明吗?”范文程被打是他自己要求,锦衣卫打得也很老练,伤势看起来很重,其实皆为皮外之伤。“范先生,乾圣小儿拒绝了?”范文程一边“强忍”剧痛,一边回道:“大汗,奴才据理力争,触怒了小皇帝,不但令人暴打奴才,还大骂大汗。”“嗯,小皇帝骂本汗什么了?”被乾圣骂,皇太极没觉得有什么耻辱,反而与有荣焉。“这……”范文程低头,不敢言。好久没踹人,豪格脚早就痒痒了,一听便吼道:“你个死尼堪,大汗问话,竟敢不回答,找死了!”他竟然要策马上前,皇太极怒了,大吼一声:“滚!”豪格一愣,不敢违背汗命,悻悻地策马离开。“范先生,不管小皇帝骂什么都说出来,本汗不会怪罪。”知道定是很难听的话,但皇太极就是好奇,会有什么话令范文程不敢说的。“大汗,不过是小皇帝诬蔑之言,不听也罢。”“本汗就是要听!”皇太极火了,这尼堪今日是怎么了,胆敢不听汗令。“大汗,等回营,奴才单独禀报。”“本汗就要在这听!”皇太极更火,挥起手中马鞭抽下去。啪!马鞭落身,范文程痛得嘴角一抽,哭拜于地:“大汗,奴才不敢说,不能说啊!”“说!”范文程抬头望一眼皇太极,又望向多尔衮希望他能出面解围。这尼堪显然不正常,多尔衮心有疑虑,正想开口,皇太极第二鞭已落下,怒吼道:“范文程,胆敢不说,本汗剜了你!”死建奴,这可是你自找的!范文程装作坚持不下去,轻声回道:“大汗,乾圣小儿说,西侧妃她,她……”西侧妃就是布木布泰,史称庄妃。“说!西侧妃怎么啦?”皇太极怒吼着第三鞭抽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