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尔衮瞧一眼皇太极,透露出重大军情:“范先生,荷兰舰队已于十一月初四占领大沽口,首批五万南洋土著兵已上岸,剩下的五万估计今明两日会到达,他们都会用来攻打徐氏庄园。”这事前几天就已知道,范文程却装出一时惊呆的样子。“范先生,有十万南洋土著兵相助,攻下徐氏庄园,损失总不会太大了吧。”对皇太极满心期望,范文程心中冷笑,嘴上则回道:“大汗,等消耗了徐氏庄园的战力,大金取之自然如探囊中之物。”建奴仍按自己的思维看事,却不知一万山东抚标早调入其中,再加上有不少做工的青壮,以及一时耗不尽的精良装备,建奴绝不可能在短时间内攻下。“那范先生觉得,有何需要防范的?”“大汗,明国不会任由大金攻打徐氏庄园,一定会派出精锐骑军和乾圣卫队在外围骚扰。”精锐骑军和乾圣卫队的组合,这在去岁草原之战时,多尔衮体验颇深,听了眉头就是一皱。蒙古轻骑战术,明军学得滚瓜烂熟,没有绝对兵力优势,要想摆脱他们纠缠,绝不可能。要是投入兵力过多,又会影响攻打徐氏庄园。两难啊!最令人担心的是,换上新装备后,明国骑军实力大增,多拉出几支配合卫队的混合骑军成为可能。而大金对明国军情一无所知,不知在北直隶有多少卫队。只知京城肯定有,徐氏庄园和天津也会有。“大汗,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们不必将明军赶到多远,只需不令其骚扰到进攻部队即可。”大金的两个多智者总能想到一块。皇太极内心焦虑,神色却是平静,点头道:“那就这么着吧。”两人离去后,皇太极半躺在榻上,心里有种无力感。自从乾圣登基后,大金与明军交战,总是不那么顺利,兵力一损再损。别的不说,半个月兵马折损十万,汉人历史上都是少见,而他这个自认为的大金中兴之主,却偏偏打出这窝囊仗来。令祖宗蒙羞啊!想着想着,他睡了过去,做了一个梦。在梦中,大金兵败如山倒不说,连他都被明军俘获,惨到不能再惨!呜呜呜……出营号角声响起,把一身大汗的皇太极惊醒,愣在**半晌,才深深叹息一声,唤人进来换衣服。战事又回到京城,朱慈炫在宫中待不住,仍然摆驾朝阳门,指挥王承恩转动千里镜,瞧了一会便说:“皇太极当朕是傻子嘛,他竟然还来装样子?”袁可立在旁笑道:“陛下,皇太极估计还会让范文程来谈判。”朱慈炫哈哈笑道:“那得准备一桌酒席,免得干坐那没事干。”“哈哈哈……”众臣放声大笑,城墙上非常轻松。随后,孙承宗提议道:“蒙古仆从军被打残,皇太极会派八旗来射箭,就轰他几炮吧。”要继续示敌以弱,新型火枪和神臂弓不能用,老式火枪和弓箭没威胁,也就新型步兵炮能打打。“怎么打,卿等说了算,朕就一旁观者。”您老人家要是旁观者,那天下皆是旁观者。众臣嘴上呵呵笑着,内心则吐槽不断,乾圣不会直接指挥,但点子却是不少。知道这帮家伙心里想什么,朱慈炫装作不知,再问道:“袁卿,可有蒙古仆从军消息?”正蓝旗被接应回营,情报早就送回,但至今仍未有蒙古仆从军消息。“没有,陛下。”袁可立回道,“但可以肯定,他们没有回营,很可能已逃向关墙。”朱慈炫点点头,笑道:“大明得感谢下莽古尔泰,等下若范文程来,那就让他带份感谢信回去。”“哈哈哈……”众臣又是一阵暴笑。不过,对于恶心皇太极,大家都乐意做。阮大铖甚至建议,乾圣写封亲笔信,并盖上玉玺,以示郑重。朱慈炫从谏如流,表示一定亲笔书信。建奴铁骑已经出动,朱慈炫就被大家簇拥着上了城门楼,身边有卫队举着铁盾护卫。还是同样的骑射,但城上京卫军已从容许多,大多能靠近城哚,用木盾护住全身,因为京城没有搭建木棚。城墙上还是有不少人被射中,但皇帝在此,死的就死了,伤员则都强忍着不叫。轰!第一声炮响,一颗火红的铁弹,厉啸着射中建奴马队,数骑被砸得血肉横飞。战马受惊,又掀下数人。不过,一番混乱过后,建奴马队很快恢复正常,继续朝城墙上骑射。“训练有素,征战经验丰富,建奴铁骑不可小觑。”对建奴,朱慈炫始终很重视,不会因为大明也有精锐而轻视之。“陛下,有莽古尔泰送上一份大礼,只要打好徐氏庄园攻防战,基本能实现战略目标。”眼睛仍在观察敌情,朱慈炫对杨嗣昌的话非常感兴趣:“杨卿,参谋部有新的推演了?”“是的,陛下,初步推演已出来,再留下十五万建奴不会太吃力。”朱慈炫点点头,道:“蒙古仆从军残部跑了的话,剩下的除了汉军就是建奴和包衣奴才了,那就是硬碰硬地干了!”“陛下,截下五千包衣奴才和近千真奴,李邦华部伤亡不过三千,说明大明骑军与建奴铁骑差距在不断缩小,硬碰硬已可行。”鳌拜的蒙古轻骑,对建奴蒙古仆从军优势更大,伤亡不过千余,杨嗣昌都懒得说。朱慈炫也没做作,回道:“朕只要求你们一点,尽可能完成此战战略目标,至于伤亡,朕不作要求。”之前没强调过战损,此次是明确这点,就是告诉众臣可以放开打。“臣等遵旨。”炮击持续着,看似大炮打蚊子,但建奴累加起来伤亡也不小。除了正蓝旗仍在整合中,其它七旗都轮上一遍,伤亡接近两百。皇太极有些心痛,就下令陈兵于远处,不再骑射。突然,他想起一事,问一直想装透明的范永斗:“范掌柜,徐氏庄园可有新型步兵跑?”“大汗,新型火炮就是徐氏庄园铸造的,那里肯定有新型火炮。”说肯定,那就是并没有确切情报。皇太极眉头微蹙,又问起另一件事:“通州的内应联络上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