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十五。参谋部收到南居易的奏疏,杨嗣昌看到堵港口战术,心里顿时有了新想法,立马召集参谋人员,制定出夺取港口的计划。正好,乾清宫派人来传,要召开军事会议。东暖阁。“张大可和沈寿崇的想法不错,但朕担心一旦被红夷舰队突围出去,沈老将军的登莱水师未必挡得住,不知卿等可有办法弥补?”人一到齐,朱慈炫便说出自己想法,要是能弥补缺陷,他也是支持两位年轻将领的进取精神。毕竟,拉开架势狠狠地打,胜利必属于大明水师,可损失难以估量。要是能以势逼人投降,何乐而不为呢?俘获十三艘盖伦战舰,以及不少同样是盖伦船的商船,可以让大明水师实力大增,为接下来攻打巴达维亚奠定基础。对海战,众臣基本是从先前战役规划中了解的,很难提出好的办法。“陛下,南居易不是说要与沈有容商量嘛,那就等他们商量好了,看军情何时用何种方式开战吧。”袁可立一说完,杨嗣昌就接上:“陛下,诸位大人,在张大可和沈寿崇设想基础上,参谋部初步制定新计划,陆海协同作战,拿下港口,夺取红夷舰队。”“噢,怎么个计划,杨卿快说说。”大家注意力都落在杨嗣昌身上,心里则在想陆海如何协同作战。“陛下,需要动用乾清宫卫队。”这个要求一提出,其他人还不怎么样,孙承宗脸色就不那么好看,不过也没开口制止。在后世看过不少特种部队影视作品的朱慈炫,则马上明白过来,呵呵笑道:“只要对大明有利,动用乾清宫卫队没问题。”乾清宫卫队以最早那批卫队为主,精选卫队中精锐组建,是大明军人最高荣誉。他们进行过各种大明版的特种作战训练,用来突袭港口没问题。问题是他们怎样与水师配合好。“陛下,首先要改变阎应元部拦截南洋土著败兵的计划,改为阿敏的镶蓝旗就近拦截。”杨嗣昌刚说一句,孙承宗立马表示担忧:“文弱,要是阿敏所部不稳,会给战役带来不可预知的后果。”“孙大人,大明最精锐的骑军在卢象升军团,若是阿敏找死,那就反手灭了他!”有两万卫队配合,灭了镶蓝旗,应当没问题。大家对这点很认同,尤其是卢象升还点头道:“没问题。”从军事上讲,这的确没问题,但朱慈炫不喜欢留隐患在战时,否决了杨嗣昌的改变。“杨卿,阎应元部拦截南洋土著败兵任务依然不变,镶蓝旗就待在营盘,并令方正化派一千神臂弓卫队,汇同五千火枪民兵看住它。”这个组合看住镶蓝旗,不会有什么问题。“至于那点南洋土著兵,就让鳌拜分出一万蒙古轻骑看着就是。”大明有许多建设项目,需要这些俘虏,杀了还是有点浪费。至于红夷人,不过派了两百来炮兵,以他们好投降的传统,不会造成多大困扰。“陛下圣明。”杨嗣昌称颂一句,继续说计划:“红夷舰队兵员不过两万,大多又是操作舰船的船员,真正能够战斗的不过四五千人。以五千乾清宫卫队为核心,再配备两万常规卫队,完全有可能拿下整支舰队。再不济,港口外还有大明水师拦截漏网之鱼。”特种部队突袭港口,在这个尚不知特种作战为何物的时代,成功的可能性倒是很大。朱慈炫没多想就同意:“杨卿,你亲自带乾清宫卫队的将领,去登州与沈、南两位卿家制定作战计划。”以这个时代的通信能力,只要把败兵拦截住,完全可以封锁住消息,继而从容执行作战计划。这事就这么定下了,当前战争的重心是围歼皇太极。有了新一批火炮和弹药到来,皇太极心情好了不少,带着范文程出营观看炮击。“汗王殿下,这次从大沽口调来七十门重炮,足够打半个月的弹药,完全可以将城堡轰塌。”范德法特非常自信,因为他改变战术,集中轰击城门附近区域。效果的确不错,就半个时辰重炮轰击,已经轰出好几个洞。皇太极举着千里镜观察一会,非常满意地点头道:“伯爵大人,炮就得这样打!”范德法特得意地呵呵笑道:“汗王殿下,您有我尼德兰王国相助,何愁大业不成?”听到翻译说出这等大话,范文程不觉好笑,要不是为了稳住皇太极,他还真想讽刺几句。皇太极与范德法特一边观看战况,一边愉快地交谈,心中郁闷几乎一扫而空。却不知世上还有一种叫“乐极生悲”的。几匹快马冲到近前才停住,皇太极刚不悦地皱眉,来人已禀报道:“禀大汗,京城、通州方向出现大量明军斥候,里面有不少持神秘强弩的卫队。”皇太极表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则急得很:“战况如何?”“三队斥候只有五人逃回,其余皆被杀。”有乾圣卫队震慑,八旗派斥候都是百人队,三百人只逃回五人,这损失实在太大。他强压下心中焦虑,问道:“十四贝勒怎么说?”“十四贝勒说,明军估计已经调集好兵马,前来救援徐氏庄园。”刚出现一点希望苗头,明军就要来援,皇太极心情再度变得很糟。“告诉十四贝勒,盯牢京城和通州方向。”“喳。”信使走后,皇太极对范德法特说:“伯爵大人,明军很快要来,你可要抓紧时间。”听到明军要来,范德法特比皇太极还要紧张,双方已成交战国,大员岛战役被俘的荷兰人没赎回的权利,据说要在大明干到死,以赎其罪。“伯爵大人……”被范文程叫醒的范德法特,脑袋僵硬地点头道:“汗王殿下放心,徐氏庄园肯定能打下的。”打下你个头啊!范文程内心讥讽一句,跟着皇太极往中军大营走。一路上,两人都沉默寡言,一个想着自己心思,一个则想着如何离开这死胖子,搭上多尔衮那条线。而在蓟州,接到参谋部送来的新军令时,孙传庭正在接待遵化幸存者代表,听他们说当时的情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