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太极的确要将镶蓝旗作弃子。这是范文程提议的,大军往西而去,有镶蓝旗在那,明军追击时肯定会有顾虑。但他心里还想着美事,等大军突围成功后,再派人传令镶蓝旗,顺其自然地让它掩护自己后路。算计是好,又岂能算计得过大明?徐氏庄园燃起狼烟,陈奇瑜按预案下达作战命令,一支由一旅常规卫队、一旅火枪卫队和一万京营步兵组成的混合部队,护着四十门新型步兵炮,快速开出大营,压向镶白旗大营。剩余兵马则出大营南门,掐住建奴主力往西突围的要道。同时,鳌拜所部蒙古轻骑,一得狼烟示警,即刻上马往东急奔,要堵住建奴西逃缺口。武清城,休整一段时间的大军迅速出城列阵,他们是军事实力最强的军团,有信心挡住建奴主力。传令兵、信使绕着徐氏庄园急奔,将一道道命令和军情送到各处。明军显得有条不紊,而建奴则人心慌慌。斥候将南北两处情报送到中军大帐,皇太极脸色变得苍白如纸,他曾经猜测明军目标是他,只是没情报支持,从而未做出快速回应。如今得到证实,却已经有点晚。“范文程呢?”皇太极阴沉着脸问。索尼战战兢兢地回道:“禀大汗,范先生未在营帐。”皇太极眉头一挑,再问:“可出了营门?”“没有,大汗,应当还在大营内,只是营中到处是兵马,一时半会还没找到。”听到没出大营,皇太极稍稍安心,要是这尼堪逃了,那他就是明军奸细,事情就大发了。而他并不知道的是,事情早就大发了。范文程这个明国奸细,之前一出中军大帐,便暗中派人找到鳌拜老爹卫齐,要他带人去秘密营帐汇合,等大军出营后便从暗道出营,过潞河前往孙传庭大营。秘密营帐和暗道都是卫齐着人准备,为的就是今日。回归大明之日。卫齐回归大明与儿子团圆,而范文程则搞到一封皇太极军令,要前往两白旗大营,投奔到多尔衮旗下,令两白旗跳出包围圈,在外围游动。而这本就是皇太极早先下的命令。整个大营都在集结兵马,索尼的人哪里还找得到范文程。“报……大汗,徐氏庄园庄门大开,兵马开出庄园,正在列阵。”又是一噩耗!被炮击这么久,徐氏庄园未见一兵一卒,此时出营的意图非常明显。围歼八旗主力!“索尼,令豪格率镶黄旗先出营,警戒徐氏庄园明军。”豪格的镶黄旗回营,并未返回营帐,而是在营门附近就地休整,行动起来要比其它军队快。“喳。”镶黄旗出营,直奔徐氏庄园而来,袁可立并未有多担心,下令道:“镶黄旗若靠近,则用散弹轰击之。”新型步兵炮散弹轰击,是步兵克星,用来对付骑兵,效果也不会太差。先出庄园列阵的五千卫队,平举神臂弓,直指奔驰而来的镶黄旗,而镶黄旗则怂了。未等靠近明军军阵,前锋突然一分为二,往两侧急避。“范文程说建奴最怕神臂弓和新型火枪,不敢与我军打阵地战,看来不虚。”方正化笑道:“袁大人,这还是老式神臂弓,新型神臂弓更是建奴噩梦。”新型神臂弓用四号炉钢制造,威力更大不说,装箭矢更轻便,射击频率提高近半,对建奴铁骑威胁更大。只是装备的并不多,只有乾清宫卫队有五千张,而那支卫队将会用于夺取荷兰舰队。“对付建奴,老式神臂弓足够了。”袁可立笑道。观察室里气氛轻松,而郁闷的豪格则突然下令大军南下,直指武清。当然,他会派人禀报自己父汗,要去查探南边明军动向。却不知,不查探才是真正的好。镶黄旗尚未靠近,已有一队明军骑军迎面而来,数量大约一个甲喇那么多。豪格正要下令歼灭这支明军,却见冲在前头的明军突然往两边一分,一种不好念头刚涌上心头,一队手持神秘弓弩的卫队出现了。啾啾啾……一波钢制箭矢抛洒过来,吓得冲在前头的建奴急忙转向躲避,可战马转向又如何快得过箭矢呢?转眼就是十几骑落马。而神臂弓的攻击才刚刚开始。这可是一个大队卸马监骑军,护着一个神臂弓中队,一波射击起码有五百支箭。“撤!”豪格反应也很快,因为他看到这队明军后面,又出现一队明军,显然是要来跟镶黄旗游斗的。面对明军这种战术,没有兵力上绝对优势,大金铁骑占不了上风,这是大金高层共识。皇太极也曾下铁令,遇到这种情况必须撤退。他要在集团运动战中打败明军,而不是小规模对战消耗自己。可逼得过近,撤退也没那么容易。明军五支组合战队,轮番追着镶黄旗射击,直到将其赶回到徐氏庄园附近方收兵。对这次小规模战斗,卢象升非常满意。因为要屏蔽情报,双方各自演练过,但组合起来却是首战,能留下数百镶黄旗,战果也算令人满意。要是曹变蛟这一旅,再配上乾清宫一旅卫队,绝对要留下数千镶黄旗。这对组合可是在去岁草原之战大展神威过。可惜的是,乾清宫那旅卫队要执行特种作战任务,无法与曹变蛟一旅配合作战。当然,曹变蛟这旅已是重骑兵,好钢要用在刀刃上。建奴也是有重骑兵的,到时需要曹变蛟去硬刚。卢象升一边整军往前压,一边写军报送往徐氏庄园。豪格则灰溜溜地回到徐氏庄园前,承担起自己的警戒任务。而皇太极得报,并没斥责豪格擅自行动,而是在骂索尼:“范文程就在大营,为何找不到?”他现在已是怀疑,范文程见势不妙要逃了。逃倒没多大关系,问题在于这尼堪已知情况不妙,才会自个去逃生。大军逃不掉,可逃个把人还是没问题的。可他是大金的大汗,能抛下近二十万大军逃命吗?逃回盛京,八旗家属会放过自己吗?答案肯定是不能!但范文程不同,他只是个谋士,逃回去可以添油加醋,将兵败罪责按在自己头上,为新主子创造上位的合法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