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八十七章 擒贼先擒王

阿济格不是傻子，看到前方严阵以待的明军，心里打着退堂鼓，可又不得不下令再次发起进攻。送死的当然是包衣奴才！他们策马刚冲到明军阵前两百来米，砰砰砰的火枪声响起，冲在前的包衣奴才，像被镰刀割倒的麦子一样成片倒下。但军令在身，他们不敢有丝毫退却，一波倒下，第二波紧跟着往前冲。砰砰砰……第二段火枪响起，又是一大波包衣奴才从马上倒下，而那些无主的战马则吓得往两侧跑。五段射完成，包衣奴才损失不下两千，攻势顿时受阻。火枪兵跑回阵列，两千神臂弓卫队顶替上前，平举神臂弓对准前方，哪怕有非常好的时机，他们却没抢攻，而是按命令等待对方整好队攻来。站在营内高台观望的多尔衮，努力保持声色不变，但身体仍禁不住发颤。密集射击的新型火枪，杀伤力实在太大，镶白旗纵深不够，兵力也稍嫌不足，难以构成对明军威胁。大金真的没有希望了。多尔衮甩开不好念头，下令道：“传令给十二贝勒，不要密集冲锋，以散兵阵型冲击明军。”散兵阵型能有效对付火枪，这是在江北战役中得到实证的，他想试验一下。至于冲开明军，策应主力突围，他已绝了此心。大汗，你还是自寻多福吧。看到建奴变阵，满桂立马作出反应：“令卫队刀枪兵上前护卫，火枪卫队上好弹药即刻上前接应。”防线若没出现不稳，新型步兵炮就不再动用，因为轰击散兵队型的效率太低。神臂弓卫队反应也很快，两名大队长不约而同地喊道：“散开！”以散兵对散兵！神臂弓卫队不是火枪兵，箭矢安装速度要快得多，单兵射击准度又高，对付散兵没压力。他们一边往两边快速奔跑，一边射出弩中箭矢。啾啾啾……钢制箭矢发出的厉啸声，顿时令冲锋的包衣们马速一缓，但仍有不少中箭落马。一排一个中队五百张神臂弓，五百支箭矢射出，声势不比火枪射击小。镶白旗大营内高台上，多尔衮心中顿生无力感，明军有了对付散兵阵型的办法，并且还训练有素，包衣奴才进攻一点都不起效。等看到刀枪兵上前护卫，之前那些火枪兵又返回，他不得不下令：“撤兵回营！”撤退的号角声响起，走在鬼门关前的包衣奴才们，如逢大赦般转头急奔。明军阵列中，京营将士一片欢呼声，而卫队则崩着脸一声不吭，有条不紊地检查装备。“建奴不过如此。”听到孙应元轻松的话语，满桂笑道：“孙副将，战后你就要调入卫队，得好好揣摩卫队战法。尤其今后要面对西夷，更要钻研出先进战术，为大明开疆拓土。”“末将省得！”已得参谋部调令，孙应元心里非常开心。周遇吉后来居上成了卫队旅长，黄得功勇猛，正适合指挥骑军，而他上有满桂，下又有黄得功，夹在中间，处境非常尴尬。参谋部调令，正好解了他这份尴尬。这次跟在满桂身边，正是来学习卫队战法的。大金中军大营高台上，看到从河西务方向升起的两道狼烟，皇太极脸色顿时铁青。两道狼烟表示进攻失败，而正蓝旗还没发起进攻呢。这个时候，他不会怀疑多尔衮出工不出力，因为相对于镶白旗来说，明军防备阵容还是过强。瞧一眼天色，皇太极觉得进攻要是顺利，主力就能冲出包围圈，于是下达进攻命令。呜呜呜……进攻号角响起，莽古尔泰举刀向前，喝道：“为了大金，杀！”“为了大金，杀！”得到兵马补充后，正蓝旗大多为女真人，为了部族命运，他们士气正旺。踏踏踏的马蹄声响起，大队缓缓前行，随后渐渐加速，最后达到冲刺速度。战争进程发展很快，镶白旗进攻结束时，孙传庭军团的卫队才赶到半路，留下一旅在北线，剩下一旅则快马往西线赶。此时尚未赶到。不过，摆在阵前的一旅卫队，面对轰隆隆而来的战马，他们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两千长枪兵在前，身体半蹲，闪亮的钢枪斜举，以阻挡骑兵；两千弓兵分四段射阵型，平举神臂弓，直指奔腾而来的建奴；一千刀兵护在两侧，一手持盾一手持刀，随时准备砍落马的建奴。曹变蛟的重骑兵旅，列在卫队军阵右后侧，留出加速距离，一旦卫队支撑不住，他们立马会杀出，让正蓝旗见识下大明重骑兵的风采。鳌拜在卫队军阵左后侧，部署了三万蒙古轻骑，自己则率两万多轻骑列在卫队军阵之后。骑军有没有出战机会，那得看正蓝旗给不给力，也得看孙传庭那一旅卫队来援及不及时。嘟……建奴尚在两百米外，悠长而响亮的哨声已响起，第一排卫队扣动弩机，一阵咔嚓声响后，一支支箭矢厉啸而出，射向奔腾而来的建奴铁骑。射完后，他们立马下蹲装箭矢。镶白旗营前的情形，同样发生在正蓝旗身上，冲在前头的建奴倒下一大片，无主战马嘶喊着放慢步伐，阻挡身后奔腾的战马。一阵混乱刚起，卫队第二波箭矢又抛洒过去，再次射倒一大片。四波神臂弓射击后，明军阵地前方多了千余无主战马，往两侧逃跑的同时，也妨碍正蓝旗骑兵冲刺。紧接着又是一轮射击，再度留下千余建奴。落在阵列中间的莽古尔泰心中滴血，大金何时有这么惨，面对明军防守都没办法了？“杀！”明知往前是死，也没办法停下来，因为他肩负着大金的命运。旗主都敢死，旗丁没什么可惜命的。“杀！杀！杀……”作为正蓝旗精锐的白甲兵和红甲兵，嘴里怒吼着，紧随莽古尔泰往前冲，一副永往直前的英雄气概。而明军大阵中，熟悉建奴战法的鳌拜冷哼一声，对传令兵下令道：“令前来增援的那旅卫队，弓兵在前，刀枪兵在后，攻击建奴侧翼。”传令兵去后，他再次下令：“令重骑兵旅作好准备，一旦建奴右翼遭攻，即刻攻其左翼，直插其中军，擒贼先擒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