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卡洛斯伯爵率团来津,参观我大明水师的辉煌战果,并着重向其介绍新型炮舰的性能以及战术。至于价格方面,就参考小弗机给我们的盖伦战舰,狠狠地将它当肥羊宰。不用担心,小弗朗机人比我们更急需新型炮舰,那正在海试的五艘就先卖给他们,不过要拿额外的粮食来换。”与红夷人相比,小弗朗机的海军有些弱,增加一批机动性更好、火力更强更密集的新型炮舰,能逆转劣势也不是不可能。朱慈炫相信小弗朗机对此有迫切感。“是,陛下。”高时明领命。目前暂不具备与小弗朗机翻脸条件,只能加大与其合作,但也要未雨绸缪。让监国亲王府属官退下,朱慈炫才问:“王体乾,从吕宋岛至南美的航海图,现在有多大进展?”这个任务非常艰巨,是王体乾唯一有压力的任务。“陛下,航海图下落有点眉目,但锦衣卫接近不了藏图地点,目前正在策反小弗朗机人。”这份航海图事关大明进军美洲的战略,因为沿海岸北上,气候过于恶劣,以大明目前的条件,军队无法大规模投送到北美,移民更是奢谈。不过,也不急于一时。南洋攻略是第一步,眼瞧着就要完成,接下来是移民稳固阶段,是当前国策之重中之重。天竺攻略是第二步,需等南洋基本稳定,再沿海岸修筑一条大道,打通与天竺的陆上联系,大军方可进入。等天竺基本落入手中,大明攻略南美才会拿到桌面上谈论。相信到了那时,朱慈炫也已壮年,东暖阁内众臣不是年迈就已过世。这就是朱慈炫并不急的原因。“王体乾,可许诺其公爵,并授予大明子民身份。财物方面就让他提,只要拿到航海图,供大明临摹,并且确定是真实,给些实惠没什么舍不得的。”下了这么大价钱,朱慈炫不相信小弗朗机小官不心动。毕竟,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没多少人抵挡得住重金**。“是,陛下。”安排好这些事务,朱慈炫扫一眼众臣,笑道:“诸卿,不是朕要资敌,而是支持小弗朗机人符合大明利益。处于弱势的小弗机崛起,必然要继续与红夷人打下去,欧洲乱局就能持续,而大明却蓬勃发展、蒸蒸日上,此消彼涨之下,更有利于大明攻略美洲、打压欧洲发展。”对朱慈炫的高瞻远瞩,大家非常地钦佩,军事指挥或许不行,但战略上却能引导大明走得更高更远。正要散会,杨嗣昌派人送来对谋夺红夷舰队的谋划,李凤翔的乾清宫情报局也送来好消息。大家传阅后,东暖阁内皆欢声笑语,运气来了,好事跟着成堆来。在杨嗣昌的谋划中,谋夺红夷舰队本就以乾清宫卫队突袭为主,大明水师围堵为辅。而李凤翔的好消息,正是对其有力补充。红夷在远东人数不足,陆军充其量不过数千人,战舰和商船上需要的大量人手,正是来自南洋土著。徐氏庄园战役结束后,大明实现自己承诺,给予南洋土著兵自由权,这让某些人心中生出野心,找上与其谈判的情报人员。这些人在南洋地方上也算是有头有脸,与红夷舰队和商队中的南洋土著船员很熟,愿意替大明与他们牵线,从而夺取停靠在大沽口的战舰。这份情报非常重要,情报人员一面通报给总指挥部,一面快速送进乾清宫。“诸卿,有南洋土著船员为内应,杨卿的谋夺红夷舰队谋划,成功概率大涨啊。呃不,百分百成功,呵呵。”朱慈炫非常高兴。要是不想俘获红夷战舰,全歼其舰队不会有问题,可若有南洋土著船员作内应,他的设想将成为现实,为大明水师转向海军迈出坚定一步。欢声过后,李凤翔即起身告退:“陛下,臣马上赶往天津卫,策反南洋土著船员。”“好,那就辛苦李伴伴了。”“臣不辛苦。”乾清宫散会后,参谋部的一道战报发布,整个京城顿时陷入狂喜中……将近五十日的坚壁清野,让生活秩序大乱,商人少赚不少钱,百姓也少做不少活计,权贵们更是度日如年。这等苦难的日子终将过去,大家岂能不欣喜?更何况,困扰大明数十年的建州之乱终于消弥,再加草原部落没落,大明北方再无外患。朝廷一项又一项政策的出台,给了商人、权贵赚钱的大好机会,同样也给普通百姓奔向新生活。高兴啊!可高兴劲刚过一个时辰,监国亲王府的一道公告发布,说仍有红夷舰队肆虐天津卫,威胁京城安全,京城城防仍要禁闭一段时间,但城内生活可以恢复正常。与其同时,顺天府及京内两县的官吏走出衙门,进入各大茶馆酒肆解释,走进百姓家安抚人心……厂卫自然不能无所作为,那些煽动人心的人被请去喝茶,家中也暂时被封闭。很快,异样声音被压下,大家将心中怒火对准红夷人。不少人还上书朝廷,尽快剿灭红夷舰队,大明军队打到巴达维亚,打到泰西去……随后,卖国晋商通奴证据发布,政宣部展览会吸引大家注意力,将不开放城门的不满引到卖国晋商身上。而在这欢乐的海洋中,有一道不合时宜的消息传开。内阁首辅韩爌上致仕奏疏!自上书房树立权威起,内阁的重要性和阁员的尊贵性大为下降,但在这等时机致仕,仍引起轩然大波。到底是怎样的理念不合,才会让韩爌上致仕书呢?还是因韩爌反对继续封城,才会遭致监国亲王记恨,双方发生不可调的矛盾?或者有别的隐情?……舆情汹汹!信王朱由检非常愤怒,你要致仕不会等到大局坻定再上疏,非得要在这时恶心人吗?“准了他。”在旁伺候的高起潜大惊,规劝道:“监国殿下,韩爌两朝为首辅,好歹得留其颜面,先好言劝慰才是。”“高伴伴,那你说,要是韩爌就等着孤给他这份颜面,不再上疏请辞怎办?”朱由检表明自己并不是发怒,而是想清除施政道路上的一块拦路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