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一十九章 非常之时行非常之事

对于欧洲殖民者来说，华人就是韭菜，长一茬割一茬。挑动土著屠杀华人，掠夺其财富，这是荷兰人的拿手好戏。以往，割华人韭菜没心理负担，可如今不同了。明国皇帝下过圣旨：杀华人者虽远必诛！可明军兵临城下，城内华人必定心向明军。昨晚叛乱的人中，也有不少华人，他们杀了就杀了，明国皇帝也没理由说事。可要是派人杀那些本分的华人，定会上明国皇帝黑名单，逃回欧洲会安全，可失去的远东利益，与所掠夺的华人财富相比，那是天差地别。对于割华人富商韭菜，科恩下不了决心，一为自己安全考虑，二为源源不绝的财富。“科恩勋爵，非常之时行非常之事，决不可犹豫不决。”佩德尔提醒，科恩不得不回：“佩德尔上校，南洋土著所为，本勋爵什么都不知道。”下令是不可能的，只能模糊处理。佩德尔暗骂声狐狸，也不想再在此事上纠缠，只要守住城，什么有利做什么。一想到华人家中财富，他就按捺不住要举起屠刀。一行人来到城上工事中，科恩举起千里镜，看到一队队海军官兵排着队，被明军从战舰上押走，而远处明国水师的战舰却戒备如常，一门门火炮仍对准港口内的荷兰舰船。看着看着，他突然发现一丝不寻常，不由惊叫道：“佩德尔，那是什么战舰？”为了安装四十门火炮，新型炮舰要比盖伦武装商船大，但比四级盖伦战舰小。为提升速度，外形又作过改进，看上去形似盖伦战舰，却又有所不同。炮舰上的重型神臂弓，现在也被重炮替代。当然，大明的重炮重量要比红夷的轻不少，最多也是红夷中型炮大小，只是炮管要长好多。“科恩勋爵，西班牙人回欧洲的舰队中，也有这种战舰。”关于新型炮舰，主力舰队送回过情报，只是科恩当时没太在意，现在亲眼目睹后却是大惊。一艘连四级战舰都比不上的战舰，装备的火炮却高达四十门，难怪炮火那么密集。科恩刚倒吸口冷气，突地又想到一种可能，要是西班牙人也装备这种战舰，那荷兰在海上的优势会在为减少。对大明新型炮舰，他的了解仅止于表面，要不然定会惊慌失措。“瞧明国水师大量装备此舰，可见西班牙人是从大明购置的，这份情报要尽快送回国内。”科恩处置得当，心里却很是懊悔，要是当初如西班牙人一样退出大员岛，那荷兰或许同样能购置这种战舰。懊悔归懊悔，但错却不能认，要不然会被送上绞刑架。而佩德尔显然没想这么多，赞同道：“这种战舰体型小，比三四级战舰速度快，转向更灵活，却能装备如此多火炮，的确对我荷兰海军有重大威胁，需提醒王国重视。”接着他又说：“科恩勋爵，明军战舰只打两轮火炮，近半舰船便已被击毁，港内舰队投降情有可原。”什么情有可原的，科恩都没在意，他注意到佩德尔用上“击毁”的词，便惊道：“佩德尔，你确定明国水师只打两轮火炮？”“对啊，我瞧得清清楚楚，那些战舰只轮转两次，然后港内舰队便挂白旗投降。”科恩呼吸顿时急促起来，指着正在接受投降的福船，问道：“那些福船没参加战斗吗？”“没有啊。”佩德尔是陆军长官，对海军不是太了解，“明国水师总共出动三十五艘小战舰，每五艘为一组，集中火力轰击港内舰船。”一艘战舰配备四十门火炮，五艘战舰一轮打下来，便是轰出两百颗铁弹，这速度，这火力，真是太惊人“佩德尔，你判断下那火炮，与荷兰战舰上的重炮相比，射程谁更长？”“当然是明国火炮射程长啊！”听到佩德尔肯定回答，科恩的心顿时提到嗓子眼上，要是东印度公司主力舰队不明情况，碰到明国这种小型战舰，一时大意的话，那绝对是要吃大亏的。“佩德尔，得想办法将明国水师的情报送出。”佩德尔扭头瞧一眼科恩，耸耸肩，摊摊双手，反问道：“科恩勋爵，你觉得我的部下中有人会飞吗？巴达维亚已被明军团团围住，连只苍蝇都飞不出，还想让人送出情报？”这话一说完，科恩脸色变得更加惨白，昨晚，他可是让人送出情报的。“科恩勋爵，你怎么了？”佩德尔终于发现不对。科恩好一会才缓过神，沮丧道：“佩德尔，明国陆军擅长伏击，相信水师也是如此，主力舰队得不到情报，恐怕损失不会小。另外，昨晚我派出的信使恐怕已落入明军手中，城防情报也被其所获。”主力舰队会怎样，只能听天由命。对于巴达维亚城防，佩德尔非常有信心：“科恩勋爵，棱堡不是明国城池，城防泄露不会有太大问题，毕竟攻城是要人来攻，而不能单靠火炮轰击就行。”“那就好，那就好。”科恩在与佩德尔商量城防时，高宇顺带人下了船，一行人中还有一位特殊人员。那就是与建奴勾搭的荷兰特使、进攻大沽口的红夷舰队最高指挥官——范德法特。带范德法特来，自然是想让他去劝降，省得明军付出攻城代价。现在军情大变，但劝降依然是要进行的。茅元仪带着宋献策迎上前，拱手道：“高公公，一路辛苦。”“为了陛下大业，一点辛苦算不了什么。”都是从龙之臣，高宇顺对茅元仪有着天然亲近感，“止生，这次咱家可带来两个炮兵团，助你攻打巴达维亚。”“多谢，多谢。”茅元仪不由苦笑，要不是被袁崇焕坏了事，海陆联合攻打巴达维亚，成功概率极其高。现在却又不得不让那家伙来打。真是气死个人！高宇顺自然看得懂这点，连忙安慰道：“止生，不管如何，你才是攻打巴达维亚的最高指挥官，他袁崇焕顶多是辅助。”“高公公，我倒不是为这份功劳，而是明明能快速拿下，现在却变成持久战，这对海军不利啊。”在顾全大局上，茅元仪等从龙之臣，要甩袁崇焕好多条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