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瑶草,光喝点米粥,难民移动速度过慢,河南境内压力仍然巨大啊。”开放自主移民后,马士英亲自坐镇亳州,负责梳理这波最大的难民潮。“郑大人,可毕范九那也没多少粮食啊。”马士英非常无奈,没有粮食只能抠着施粥,难民潮移动速度自然慢,反过来又会更多地消耗粮食。被马士英记挂的毕自肃,此时正在颖州,这里河南难民潮仅次于亳州。他也是烂头焦额,从南京带出的二十万石粮食,给了亳州十五万石,带到颖州的只有五万石。不过短短七八天,消耗掉一万多石粮食,而下一批粮食还在征集和运输中。并且,征集来的粮食,要在各个移民点上分配,颖州能分到多少,现在还是个未知数。“不知浙江的粮食何时到来?”毕自肃知道温体仁去了浙江,也只能期望于他快点搞来粮食,不然南直隶真的支撑不下去。至于上奏疏请调移民粮食,这事他做不出来。想了想,他还是写了封公文,紧急发往南京政务院,请求紧急筹集部分粮食来颖州。从哪筹集?只能先从内务府借调,用浙江来的粮食补上。温体仁刚回到南京,便接到毕自肃的紧急公文,知道事态严重,即刻进宫见褚宪章。“褚公公,大凡有办法,范九都不会求援,你看能否先借调些?”紧急情况下,褚宪章是有权借调,只需事后上奏和补上即可。“长卿,你给咱家透个底,浙江到底能筹集到多少粮食?”温体仁想了想,回道:“褚公公,保底一千万石还是有的。”“有这么多?”褚宪章皱眉,浙江不是产粮大省,以往还需从外购买,怎么能挤出这么多呢?“褚公公,江北战役前,浙江去京城的运河断绝。此后,运河的运力控制在内务府手上,用来运难民专用粮食。浙江北运的粮食无法北运,实行以粮换官之策,正好将这些粮食释放出来。”这帮不良缙绅,浙江明明粮食不富余,却还要北运赚昧心钱。心里咒骂,褚宪章眼睛却不由一亮,说:“这么看来,浙江粮食恐怕不止千万石,正好用来缓解粮荒。”温体仁呵呵笑道:“褚公公,要得到更多粮食,内务府需要提供更多官职啊。”“区区官职,何足挂齿?”褚宪章毫不为意地挥挥手,豪气道:“内务府多的是官职。北直隶和浙江新政,需要大量品级高的官员,本来还有些舍不得,为了粮食咱家给他们就是。”与江敬民一样,信王也想乘机在北直隶大换官员,请调官员的报告已到南京。这刚好给了褚宪章运作空间。听他这么一说,温体仁也证实了自己猜测,江敬民得到乾清宫大力支持。“长卿,河南出现难民潮,压力看似在南直隶,其实最大压力在内务府身上,移民沿线需要消耗的粮食多到无法计算,恐怕要长卿多多支持。”大家都是明白人,温体仁一听便知,褚宪章要打浙江粮食主意。之前是没想到会有这么多,所以才没插上一脚,现在得知多得出乎意料,褚宪章自然不会放过。略微思考一会,温体仁回道:“褚公公,在保证南直隶难民事务之下,其余粮食可供内务府支配。”都是为了公事,他没必要为难人家。事实上,他也为难不了褚宪章,只要上面一句话,还不得乖乖地执行,并且会给乾圣留下不好印象。“好,长卿痛快,咱家也痛快。”褚宪章大喜,“移民专项粮食中,咱家先拔给你一百万石,但在浙江粮食到位后,要优先补仓。”“没问题,褚公公。”有了一百万石粮食,可以改施粥为干饭,以加快移民潮移动速度。很快,借调百万粮食的公文,先后送抵淮安、亳州和颖州。郑三俊等人大松口气,而八百里加急进京的奏疏,朱慈炫看完便是皱眉。河南难民潮,一再突破朱慈炫的想象,南直隶竟到了借调内务府粮食的地步,可见其危急已到何种程度。同时也说明,河南干旱之严重。“故土难离啊,诸卿。”经过两年移民,陕西压力减轻不少,而未经移民的河南则面临更严峻的形势。人口更多,更密集,火一点就会燃起来。要是另一位面的崇祯朝,那就要星火燎原,最终压跨大明。“高伴伴,河南诸藩的田地,处理得怎么样了?”大家的思路都在难民潮上,没想到乾圣突地转到藩王上。高时明稍稍一愣,便回道:“河南诸藩的田地基本落入内务府手中,他们可以移出河南了。”削藩王封地,也能减轻当地负担,这是乾圣既定之策。周王相对开明,他那一系问题不大,但潞王却一直不情愿,影响了不少藩王。朱慈炫点点头,道:“那就让他们去南京,可以出来做些事,也可安安稳稳过一生。”“陛下,要是他们不愿意呢?”高时明提出一个难点。朱慈炫冷哼道:“不愿意?那好办,削了藩就是。成了平民百姓,朕看他们还敢拽不?”“臣遵旨。”有了乾圣背书,移藩出河南就没任何阻碍。“陛下,山西藩王要如何处理?”山西有三位亲王,七十来位郡王,山西土地大多在他们手中,而他们所产的粮食基本给了晋商,因此被牵连上晋商通奴一案。他们为自己申辩的奏疏,朱慈炫压根就没看过,山西土地不算多,但有机会纳入内务府,他岂会放过机会?栽赃的事不会干,但你自己手上不干净,那就别怪他不留情。之前朕金口玉言赦免吗?对不起,其它恶事可赦免,但通奴之罪不赦免。要不然,遵化那些幸存者会答应吗?还真不答应!在政宣部和厂卫暗中安排上,他们上过好几次书,请求严惩山西通奴藩王。“按鲁王和德王例处置。”削藩、抄家和流放,这就是对鲁王和德王通奴的惩处。山西的亲王和郡王基本没干净的,正好一网打尽。至于下面那些小爵位的,大多已出来做事,剩下的手中有土地,经过清理就剩不了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