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七十章 遇事必询

在查抄晋商和山西诸藩后，山西近九成土地掌握在内务府手中，已经具备新政条件。“信王叔，等北直隶新政稳定后，在山西实行新政。”“臣遵旨。”失去农税，商税又收不到多少，山西财政要由监国亲王府承担，负担也不小。实行新政后，内务府名下的田地要缴税，商业同样要缴税，税收提升幅度大。在旱情下，虽难以完全负担山西财政，但监国亲王府负担会大幅下降。朱由检非常乐意接受。“另外，立马开始山西水利工程建设。小冰河期，水利工程的作用或许不明显，但恶劣天气结束后，它们会发挥巨大作用。”“臣遵旨。”搞水利工程，粮食消耗或许没多大变化，但会减轻移民压力，不至于像河南那样出现难民潮。朱由检松了口气，河南出现难民潮后，他很担心山西也会出现，已到茶饭不思、彻夜难眠的地步。安排好这些边边角角的事后，朱慈炫才转回到河南难民潮中来。“诸卿，连浙江那缺粮大省也能挤出千万石粮食，那产粮大省江西和湖广，想必应该更多，朕意也在这两省实施以粮换官之策，不知诸卿以为如何？”接到温体仁的奏疏，朱慈炫吃了一惊，心中同时又有些恼怒，缙绅们不顾百姓困苦，从外购粮的同时，却要将粮运往北方牟取巨利。浪费运河运力不说，还造成浙江缺粮，一旦发生大灾，饿死人的情景又会出现。但这种商业行为，他也不好说什么，并且新政后粮食的统购统销，将会杜绝这等事。河南难民潮带来粮食极度短缺，他当然要依样画葫芦，打江西和湖广缙绅的主意。这两省粮商与内务府关系良好，能搞到的粮食基本卖给内务府，手中粮食不会太多。但缙绅府中粮食一定还有不少，要是能将其挤出来，相信这波难民潮就能挺得过去。“陛下，臣以为可。”孙承宗奏道：“粤闽赣边界山民移民不少，局势已经平息，江西粮食满足省内需求的同时，应当有不少可外运。现在粮商收不到粮食，原因就在于如今是粮荒季节，缙绅们待价而沽，而内务府对粮价却是有限制。”“臣相信，浙江以粮换官之策传开，江西缙绅一定会心动。毕竟，过了这村就没了那店，一旦实行新政，粮食统购统销，连放在府中都不能，最终人财两空。”“至于湖广，那就更没问题。新政已经开始，湖广缙绅处理粮食的时间窗最多只有半年，有机会换成官位，他们定会非常乐意。”反正以粮换官的事也没少干，袁可立等重臣皆表示赞同，移民才是重中之重，其余皆需服从。这事商议好后，朱慈炫又说起人事安排。“诸卿，以粮换官之策实施，估计会有四五万官员产生，内务府或许能吸收掉，但也别全部进内务府，还是要在南直隶和山东安排部分，以老带新，尽快完成从缙绅到朝廷官员的过渡。”“陛下，臣会让政务院尽快制定计划，以接收以粮换官的官员。”朱慈炫朝孙承宗点点头，继续道：“八百大甸战役后，安南、占城、真腊和暹罗基本安定，移民大量迁移，对官员的需求也很大。洪承畴多次上奏，只是因战事而耽搁了下来，孙卿也需着政务院制定计划，从新政省份抽调官员，带上官吏一体化考试录用的新官吏，前往南洋地区，组建完善的政权，以尽快恢复南洋地区。”“臣遵旨。”今时不同往日，新体系官吏很乐意去南洋地区，那里升迁的机会更多，也更快。他们携家南下，家属也会得到安排，何乐而不为呢？孙承宗对此没有压力。乾清宫会议后，数道圣旨明发天下。关心仕途升迁的官员，纷纷拜访政务院相关官员，主动提请前往南洋地区。甚至，有监国亲王府的官员也想去南洋，向人事司打申请报告。朱由检倒是很开通，老派官员待在这滩死水中，永远都不会有升迁机会，他们去了南洋，相信会改变工作作风，同时也能提升监国亲王府新派官员的比例。因此，他一得周应秋禀报，立马愉快地答应，并表示会向政务院争取名额。而引起最大关注的是以粮换官之策。浙江那边是南京政务院在办，而江西和湖广则是乾清宫直接下旨，其中可操作空间就比较大。圣旨会八百里加急发往南京，但发往江西和湖广则不会加急，这个时间差就是可操作空间。消息灵通的，自然会筹集到更多粮食。而消息不灵通的，则会惊喜地将粮食高价卖出，然后就哭天怆地，咒骂人十八代祖宗。于是，不少快马与圣旨几乎同时出城，往江西和湖广急奔而去。朱慈炫对此并不在意，有浙江的先例在，消息一至江西和湖广，当地粮食肯定会停止流动，不然会影响流出地官吏数目。因为以粮换官有个前提，必须保证当地粮食供应，否则会受到惩罚。在非新政地区，缙绅的行动远比官府有效，这也是一个王朝末期的通病。他要关心的不止粮食和移民，还有八百大甸战役，以及建奴的动向。此时，张家商队已抵达沈阳。遭受惨痛教训后，多尔衮大肆提拔汉官，范文程和宁完我这两个老牌汉官，更是得到重用。遇事必询！收拢左翼蒙古和科尔沁诸部，便是出自范文程之手。八旗实力大增，让多尔衮三兄弟笑得合不拢嘴，对范文程信任有加。要不是范文程已娶新妻，并坚决拒绝，多铎还真有意将其妻给送回。张家商队的抵达，预示着大明要兑现承诺，多尔衮大喜，即刻着范文程前去接洽。接管八旗政权，多尔衮收拢巨额金银财宝，有巨大需求要释放。“张掌柜，这次带来多少货物？”两人一见面，范文程便着急地问。张林笑着回道：“范大人放心，我家国丈可是求了太后，搞到三千斤三号炉钢，一号炉和二号炉钢各有两万斤，其余货物若干。”范文程眼睛一亮，眉开眼笑道：“难怪商队这么庞大，原来张掌柜带来许多好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