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零六章 收复辽南

大金弱势之下，去辽阳不是个好差使，没谁愿意去。但作为大金的三巨头之二，要是自己不承担这重任，哪怕逼着人去，能指望别人尽职尽力吗？多铎与阿济格对视一眼，便说道：“让本贝勒去吧。”“二贝勒勇于担责，乃我大金之楷模。”布木布泰欣慰地点点头，请教范文程：“范先生，二贝勒此去，可有需注意的地方？”范文程想了想，道：“二贝勒去辽阳，千万不可与明军发生冲突。”“与明军发生冲突？”书房内，不止布木布泰三人，连卧床不起的多尔衮都发出惊讶声，大有一副要从棺材里跑出来拼命的样子。虽然还没接到大明的情报，但范文程已经想明白大明在辽南的意图。他假装表情凝重地点点头，道：“辽南作为与朝鲜联络的中继，大明肯定要掌握在手，要不然朝鲜孤悬于外，一旦有事，光靠登莱水师恐怕救援不及。”看到几人脸色铁青，他语气忽地一转，轻松地笑道：“大汗，玉妃娘娘，两位贝勒爷，大明的目的也仅止于此，并不会对大金腹地展开军事行动，因为这不符合大明的利益。若是逼急了大金，大金破罐子破碎，与哥萨克人联合，那对大明也是极大的威胁。”这番解释下来，多尔衮等人脸色好了些。布木布泰缓和书房内气氛：“范先生，我大金在辽南本就没多少兵马、人口，大明想占就占了吧。反正，等我们打败哥萨克人，打开了向西通道，放弃辽东就是。”这是大金既定的战略。“西边放弃盖州，守海州吧；东头弃镇江堡，守凤凰城。”多尔衮一锤定音，现在大金实力太弱，只能收缩防线，避免与大明军事冲突。范文程暗暗高兴，这番运作下来，大明就有了从辽南到朝鲜的陆上通道，再加渤海舰队的策应，不必担心被建奴威胁。他猜测得没错，朱慈炫正有收复辽南的想法。此前明军收复金州、复州，是为了渤海舰队的陆上补给，也是为建立陆上物资中转站。此时，乾清宫东暖阁内，正在商议相关事宜。农历已到六月，山东的雨水基本正常，灾后重建同样步入正常化。有孙传庭率抗洪救灾军团在，袁可立和孙承宗已返京。因为事关移民，郑三俊也从江北召回。“陛下，山东水系是发达，但要是发生旱灾，灌溉不到的田地依然不少，这不是光靠水利工程能解决的。”孙承宗作为救灾的要员，在雨水减少后，曾去地方实地考察，掌握了第一手资料。“而人口，的的确确是个大问题。新政前官府登记不过五百来万，新政后就变更为近一千六百万，丰年期粮食勉强能满足最低需求，一旦出现灾情则需外部大力支持，方能渡过困境。”孙承宗要老成些，有些话并未说出来，但大家都能明白。山东历来出响马，受灾后便可能出现民变。并且，最低需求是吊着一条命的需求，而非满足温饱。朱慈炫点点头，问道：“移民五六百万，山东粮食能否自供自给？”“陛下，小冰河期的极端气候下，要让山东正常化，臣以为当移出一半人口。”一半人口就是七八百万。这是个沉重的数字！河南移民政策一松，如洪水决堤般流出千余万，要是不收闸，估计连两千万都有。而原本认为没那么严重的山东，竟然也要移民七八百万，这令朱慈炫心情感到异常沉重。“陛下，南洋刚定，要承担的移民已到极限。”郑三俊表示忧虑。最初，南洋移民定额为千万，可各地受灾人口问题一再爆雷，现在已涨到两千万。在两熟稻种试验完成前，这已是极限的极限。毕竟，这个时代没有化肥，并且南洋的开发本来就不足，要不然人口也不会那么少。没有马上回应郑三俊，朱慈炫转向王体乾，吩咐道：“派锦衣卫去西域及罗刹国，打听耐寒小麦出处，想办法购置一些回来。”辽地水流充沛，种植粮食的最大问题是严寒，要解决这个问题，引进耐寒小麦是这个时代最好的办法。但朱慈炫不知耐寒小麦出处，只是根据推测应在后世的苏联一带。“臣遵旨。”王体乾领旨。西域一带未来将是大明领土，锦衣卫向西是必然，只要耐寒小麦存在，他相信一定能找得到。“诸卿，朕决定收复辽南，以解决山东部分移民。只要沿河流开垦土地，多少也能种出些粮食，至少比大家都窝在山东好。另外，只要寻找到耐寒小麦，再进行本地化培育，相信一定能在辽东开拓出一番事业。”顿了顿，朱慈炫坚定道：“耐寒小麦培育成熟时，就是收复辽东时。”这块黑土地是大明最大的宝库，只要有耐寒作物，一定会成为大明粮仓。“传旨给农业部，在辽南成立土豆培育试验所，培育出适合在严寒环境下的品种，以增加粮食产量。”不同于红薯吃多了胃难受，土豆是可以作为主食的。只要培育出适合的品种，在东北的产量远比其它地方高，完全可用来作主食，以减轻大明粮食产量不足的困境。等今后主要作物稻和麦的产量提升，土豆可以加工成淀粉，也可直接加工成其它零食。之前，朱慈炫没在土豆培育上做文章，只是因为没有马上收复辽东的打算。现在既然山东也有大量移民需求，并将辽东作为主移民方向，则在作物培育上需提前布局。山东移民辽东，让他想起山东人闯关东的浪潮，原因正是贫困。而这一天，哪怕小冰河期过去，山东人口的爆炸，依然会有人坐船过海去辽东的。现在朝廷主导移民，只不过将其浪潮提前两三百年而已。“杨卿，渤海舰队已收复金州和复州，参谋部对收复整个辽南可有推演？”杨嗣昌回奏道：“陛下，为了加强控制朝鲜，参谋部认为应当收复辽南，除了沿海一线外，西自盖州，东自镇江堡，必须控制在大明手中。事实上，建奴人口和兵力不足，只要大明作出姿态，建奴一定会收缩回去，让出整个辽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