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三十七章 对倭之策

袁崇焕打仗如暴风骤雨，只管往前面打，从来不管身后事。而孙传庭则稳扎稳打，打下来还要安排好，再往前推进。大军尚未抵达江户，平户藩战报已到达京城。无论从哪方面，朱慈炫都更信任孙传庭，对袁崇焕却要时时刻刻盯着，免得他坏事。“陛下，没想到倭国这么富啊。”乾清宫东暖阁内，朱由检先乐开了花。对马藩搜刮了两千万银两，平户藩保底就有五千万两，扣取军队分成后，还有上千万两价值的货物。那些倭货，在大明虽不怎么畅销，但慢慢出售还是能变现的。轻轻松松地两场仗打下来，扣除军费后，至少得有七千多万银两入帐，这仗打得真划算。打仗发财，朱慈炫比在座的任何人都懂，也就是大明那些满嘴仁义道德的文人，才老打亏本的仗。见朱由检乐得都快流口水了，他就笑道：“信王叔，大明不是没钱，你随便打下一座城池，稍稍搜刮一下，千万两银子就有了。只是，大明缙绅藏银子技术比较高超，搜刮得费点劲。而倭国则不同，向来以强者为尊，只要自己不倒，并不担心会有人抢自己银子。”他心里则耻笑，另一位面的您倒下，光京城的权贵就被拷出八千万银子的饷，要是用心搜刮，两三个亿的财物不在话下呢。朱由检尴尬地一笑，道：“从孙传庭的奏报看，平户藩富裕占据海贸之利，其它大名并没这么多。陛下，臣想，只要拿下江户城，所获定不会少于平户藩。”“这倒也是。”对此，朱慈炫还是认同的，平户藩的海贸之利，有不少落入德川幕府手中，它又从各藩收取税金，岂能不富得流油？一仗打下来，消耗的也是物资，而不会是银子。无非是银子分散了些，搜刮起来要费些力。聊完银子的事，朱慈炫扫一眼众臣，问策道：“孙卿要借机开启战国时代，诸卿以为如何？”开启战国时代，原本由郑芝龙来完成，通过军火贸易，助长少数大名的野心，再暗中挑拨，一场场藩国之间的战争便开始了。当烽火燃遍整个倭国时，就是类似天朝的战国时代。可岛津忠恒屠釜山算计德川幕府，正好替大明创造机会。“陛下，顺势而为，只要大明不真正卷入倭国内乱即可。”袁可立道出朱慈炫的心声，消灭一个国家，不同于打一仗。打一仗，只要投入足够兵力，狠狠地打痛对方即可。而要消灭一个国家，则需倾国之力，不是打一仗两仗就行的。从朱慈炫登基以来，大明一切皆顺风顺水，但其中的风险也就这些中枢中人知道。往外扩张并不是目的，目的是解决内患，那就是小冰河期带来的严寒与干旱，粮产大幅下降造成的饥民遍地。南洋是移民重心区域，大明的精力基本放在此，此时并不是消灭倭国时刻。或者说，直接出兵不行，只能通过军火贸易，在大发战争财的同时，操控倭国内乱走向。“陛下，参谋部与袁军机所议一致，歼灭德川家光，扶持德川忠长，挑起大名间混战，等大明治理好南洋后，再发兵倭岛，将之人道毁灭。”杨嗣昌说得更直白，大家对此都点头表示赞同。步子迈得太大，容易扯到蛋。大明走到这一步，并不是朱慈炫最初的谋划，除了己巳之战是在谋划之中外，其余的每一步，皆是被逼着走下去。现在有进行休养生息的必要。只要外敌不威胁到大明利益，大明就不会再对外用兵。而以目前大明的强盛，外敌威胁的可能性还是比较低的。“既然诸卿意见一致，那就按此意发圣旨给孙传庭吧。”下完旨，朱慈炫又对高时明说：“高伴伴，令内务府与郑芝龙配合好，尽快提供火器给他，粮食估计今后不会有了，但银子得多赚些回来。”“陛下放心，内务府一定会配合好郑芝龙的。”朱慈炫点点头，又问策道：“诸卿，郑芝龙的三万督标，以及柳川调兴的五万倭军，不知能否保证对马岛和平户府的安全？需不需要部署部分卫队？”从火力上说，火枪绝对比不上神臂弓，只要箭矢充足，哪怕倭国集合全国之力，也能保平户府不会尽失。对乾圣的担忧，袁可立表示不同看法：“陛下，神臂弓卫队震慑力太大，倭国大名行事难免缩手缩脚，臣以为渤海舰队在釜山组建一分舰队，为平户府提供支援即可。”“陛下，臣赞同袁军机所议。只要保持海上军事优势，平户府便不会有失。并且，倭国大名攻击平户府的可能性不大，一则需要郑芝龙提供军火，二则会遭到大明严惩，相信藩主们不会做这傻事。”对袁可立和杨嗣昌两人的奏议，朱慈炫思考许久，觉得自己所想真的不合适，他们俩人更稳妥些。对战事没什么好担心的，对倭之策便确定下来。“信王叔，山西那边移民百万后，怎么还稳不住啊？”山西的难民营中，难民人数已超过两百万，但他们中一半被要求留在当地，做些水利及道路建设。只是监国亲王府接到熊明遇所报，山西干旱比预计得还要严重，再加没了晋商运粮入晋，还有草原牧民需要朝廷供应，山西一带缺粮远超估计，需要移出更多难民才行。“陛下，臣已派人前去现场巡查，但臣以为，不同于河南已经移出千万之众，山西的一百万移民指标实在是不够用。”朱由检也非常为难，乾圣这边已经竭尽全力，如今滞留在南直隶和湖广的难民仍超千万，哪怕有郑芝龙搞到的计划外粮食，负担依然非常沉重。“监国殿下，熊明遇所奏增加两百万移民，朝廷肯定是无法解决的，以臣之估计，最多能容纳五十万，这还得看南洋的雨季何时结束。”南洋雨季中，别说大规模移民，便是人数少的自主移民，都有很大困难。连绵的大雨，对北方百姓来说，实在是说不出的苦楚。因此，连那些自主移民都停了下来，在当地官府帮助下打零工度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