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四十八章 欲打夜战

袁可立说不过朱慈炫，他笑笑，不再言语。其他臣子皆是如此。不管有没有主意，大家似乎都不想在此事上多说。朱慈炫颇为无奈，他都下旨给张国纪进宫劝说，可也没什么作用，懿安太后一概不准。此事只能做罢，也不能强迫她南下不是。在朱慈炫为张太后烦恼时，休整完毕的明军，在江户东门外摆开阵势，开始清理城外防御工事。一番试探性进攻后，发现江户城外防御工事也修筑了藏兵洞，步兵炮散弹轰击效果并不大。战争又回到港口第三、四道防线的攻防模式上来。幕府联军以人命换明军消耗，明军则以先进武器应对，避免过多伤亡。仍然是平户府军冲在前，与幕府联军进行肉搏战。以卫队与海军陆战队或江户督标组成一支支突击队，用火枪和神臂弓提供火力支援。同时，一旦有数量众多的幕府联军出现，步兵炮即刻会进行轰击，以阻断其后续兵力增援。战斗打得非常惨烈，对明军来说却是非常顺利，无论是进程还是结果，皆与港口争夺战一样。成批成批的幕府联军倒在冲锋途中，但悍不畏死的倭寇，总能冲到平户府军前，用手中倭刀殊死砍杀。刀砍到他们身上，只要没当场死，他们都能忍住巨痛，扑上前用刀直刺，企图与平户府军同归于尽。要不是平户府军用的是明制倭刀，身后又有友军强大火力支援，他们还真能达到目的。在这种肉搏战中，神臂弓点射的作用，要远大于火枪。而这正是倭寇的恶梦！每当他们凭借团队拼命、刚占据上风时，即刻会遭到神臂弓的点名。因此，在防御工事里，死的大多是幕府联军，平户府军受伤的不少，但当场阵亡的人数不是太多。这也是双方武器代差过大的影响所在。要是幕府联军有明军的精良武器，明军定要付出重大伤亡代价。孙传庭手臂发酸，放下千里镜，对身旁的参谋说：“今后大明火枪、火炮会大量流入倭国，在制定与倭寇作战计划时，得考虑到这点。”“总督大人放心，参谋部已经有相关的作战指南，针对的就是全火器的西夷军队。”一名从参谋部调来的参谋介绍道，“根据参谋部的规划，今后大明军队要提高火器配备比例，并进行针对性强化训练。”另一名参谋笑道：“出售给倭寇的外贸型火器，在武器代差上，他们依然落后太多。再说，真到征伐倭国时，冲在前的肯定是仆从军，大明精锐战损不会太大。”倭寇的凶悍，看得参谋们也心有余悸，不过有着先进科技的依仗，大家对未来战争依然充满信心。明军是轻松了，在东城门楼前观战的德川家光，以及众多武士，脸色却不那么好看。比起港口攻防战，城外防御工事争夺战，幕府联军表现要更好些，但在明军精良武器面前，战果却没明显地好。很显然，明军对战壕攻防战更熟练了。按照这个进程，要是按今日这等战斗烈度，城外十万兵马用不到五日，就会被消灭干净。接下来就是江户城攻防战。可这座倭国最坚固高大的城池，承受得了明军火炮轰击吗？虽然没到现场，但平户城战事，还是在倭国诸岛传开。要是松浦重信不投降，平户城会被生生地轰塌的。德川家光与众将领多次商议，认为能对明军带去大量杀伤的，只能是巷战。在巷战中，明军火枪密集射击优势不再，双方肉搏战的优劣势会平衡些。幕府联军战败难以避免，但可大量杀伤明军。尤其是真正明军，他们在港口攻防战中，损失微乎其微，但在巷战中，他们战损定会大幅上升。而这正是德川家光要打江户攻防战的原因——大量杀伤明军精锐，迫使明军回撤。按目前局势，这个目的已经无法完成，可要是能大幅杀伤杀死明军精锐，也会让大明京城那个小皇帝明白，倭国不是那么容易征服的。要征服，那就要付出巨大代价。德川家光站在东城门楼前，观战一天。明军是轮流上阵，攻势不绝，幕府联军只能拼命，苦苦支撑。东门城外防御工事，一日之内全线告失，三万守军全军覆没。瞧着明军战后还补刀，估计不会有一人存活。明军伤亡呢？他估计在五千至七千之间，但从他们搬运尸体情况看，阵亡不会超过千人。这一日攻防下来，效果还是明显的，可伤亡绝大多数是柳川调兴的所谓平户府军，这令德川家光咬牙切齿。完全可以想象一下，要是伤亡皆是真正的明军，那江户城内外，将是明军的坟场。明军将领还会一意攻取江户吗？只要外部再派兵策应，明军定然不敢全力投入攻城中，江户城能守得住也难说。可就是那个该灭九族的柳川调兴，明军进攻对马岛和平户藩，皆没什么损失。有四万倭奸军队，明军又可坐收江户财富。回到大将军府，刚在主位上坐定，便见酒井忠世提议道：“大将军，明军武器优势过大，城外防御工事基本没起作用，不若今晚与其打夜战。”酒井忠利附和道：“大将军，明军在南洋动不动就歼灭数十万土著兵，其实力远不是我倭国所能敌，城外攻防战已没有必要，打一打夜战也未尚不可，或许能闯出一条生路来呢。”对打城外防御战，德川家光的确不再抱希望，可他是想将剩余的七万兵马撤回城内，与明军打巷战，尽最大能力杀伤杀死明军。迟疑一番，他顾虑道：“明军大营外有多条壕沟，防守又非常严密，显然是防着我军夜袭啊。”“大将军，反正是拼死，夜战能多拉几个明军垫背，何乐而不为呢？”酒井忠世都将拼死当作乐趣了，他不是一脸悲壮，而是一脸渴望。德川家光有些心动，想了想便问道：“忠世，你要多少人马？”“三万吧，大将军。”酒井忠世举着三根手指头，“要是能攻得进明军大营，那大将军就率全师进攻；若是进攻失败，臣便以死报大将军知遇之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