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六十五章 诱敌出击

看着可怜兮兮的阿方索，以及一脸期待的布兰科，卢象升心中有些不忍心拒绝，但这种作战计划，他是不认可的。“阿方索上校，目前联军尚有多少兵力？”“还有三万，指挥官大人。”听到大军折损达四成，卢象升很是惊讶，又问道：“莫卧儿军真的只有十万吗？”阿方索看上去明显有些心虚，支支吾吾地回道：“目前追过来的有十万，后面应当还会有二十余万。”回答完，他解释道：“指挥官大人，只要击败这十万前锋，莫卧儿后军必然会溃败。”这种不靠谱的话，卢象升自然更不会信。他笑道：“阿方索上校，我军刚抵达，需要休整后再战。这段时间，你派人将莫卧儿军的底细摸清楚，仗就由我军单独来打吧。”一支败军，士气必然低落，再加双方语言不通，战力差距又是巨大，与其生疏地配合，卢象升还是更喜欢独自作战。这支临时军团，不算南洋船队，来的一万卫队和两万白杆军，皆算得上大明最精锐之一。又有一个炮兵团四十门步兵炮的火力支援，对付三十余万莫卧儿军，压力不会太大。“指挥官大人……”阿方索急得还要说，却被布兰科拉了出去。“阿方索，明军来的可是最精锐的卫队，打败莫卧儿军一点问题都没有，你就留在城墙上观战吧。”相比阿方索，布兰科对明军有更直观的认识。因战事不利而影响贸易进行，被马尼拉总督训斥过多次，阿方索情绪有些低落，边走边说：“等会派人送些肉食过来犒军。”“你把敌军摸清楚，相信比任何犒军都好。”布兰科提醒道，“你要明白，明军是去打苏拉特，而不是替你来守加尔各答的。”“好吧，我立马派人去搜集敌情。”大明锦衣卫尚未渗透到天竺，但西班牙是有简易地图的。卢象升仔细研究了地图，又乘莫卧儿军未至，带人去附近察看下地形，脑袋里已有初步的作战计划。天竺开发程度远不如大明，城池小不说，连联通全国的驰道也没有，兵力运送全靠双脚，故而没能尾随小弗朗机败军而来。这样一支行动缓慢的军队，相信也不会是支训练有素之军，溃败起来很要人命。指挥部参谋们非常给力，很快拿出成熟的作战计划。没再等莫卧儿军的底细，卢象升请来阿方索，令翻译将作战计划说给他听。阿方索听得是目瞪口呆，他没料到明军要进城等待战机。加尔各答城是小，但也不是容纳不下三万余明军，他担心的是被数十万莫卧儿军给围住，要是打不开局面，那就是死路一条。要不是明军及时到达，他可都要下令撤军的。“卢指挥官，敌军数量众多，这很危险。”卢象升摆摆手，轻笑道：“阿方索上校，明军从来不怕敌军数量多，几万可歼灭，数十万可歼灭，百万同样能歼灭。”阿方索一时语噎，单单在南洋地区，明军已有两次全歼百万级别的辉煌战绩，不将莫卧儿军放在眼里，那是有底气在。可他总是有些担心，毕竟莫卧儿军大量装备不列颠人的火器，不是那些南洋土著可比。西班牙联军节节败退，就是个血淋淋的例证。不容对方质疑，卢象升下令三万余陆军，携带必要物资进城，南洋舰队则后撤一百余里，等待战事结束。明军进城的速度，令阿方索震惊不已。三万多军队，还携带四十门步兵炮，以及众多军械物资，进城的时间仅仅四个多小时。可见明军之精锐，训练之有素，军纪之严明，已远不是欧洲军队可比。阿方索羡慕得要流口水，要是西班牙人有这样的一支军队，在欧洲将是无敌的存在。时间掐得非常准确，大军刚一进城，莫卧儿军的先头部队已抵达西门外。数量黑压压一片，手里大多拿着火枪，还有十余门火炮推着过来。那大摇大摆的样子，连一点警戒都没有，显然没把加尔各答城中的西班牙人放在眼里。阿方索气得脸发黑，西班牙的军官们纷纷叫嚣，要出城教训下莫卧儿人。但卢象升阻止了他们，放下千里镜说：“莫卧儿皇帝是蒙古后裔，大明的兵法他们学得滚瓜烂熟，这不是疏忽大意，更不是狂妄自大，而是引诱尔等出击，好乘机夺城。”翻译将他的话说完，阿方索等人还不相信，手指着城外的莫卧儿军，叽里呱啦地喷了一阵子。翻译总结起来就是一句话：莫卧儿十万先头部队全在这，混乱得连编制都乱了，哪来的诱敌出击陷阱？要不是双方还要合作，大明需要他们零元购粮食，卢象升还真不愿管他们死活。“诸位，要是先头部队不狂妄，那为何不尾随而来，而要在五十里外停留？这不是贻误战机嘛。”一句话说得他们哑口无言，但西班牙人分明还是有些不服气。还好有阿方索压着，他们才没将部队拉出去打。“卢指挥官，真的要等他们来攻城吗？”阿方索本人也有疑问，同时还有所担忧，“眼瞧着还有三个月就要春节，要是完不成粮食交付指标，会影响两国贸易的。”卢象升笑笑，道：“阿方索上校，要是因我军而耽误粮食交付，本指挥现在就可宽限你们半个月。”想到明军军团指挥的权限，阿方索信了这话，于是严令部属不得出战，等待敌军来攻城。卢象升判断得一点都没错，莫卧儿帝国皇帝沙贾汗，正是想诱敌出击，从而大军一涌而入，拿下加尔各答城，将西班牙人歼灭或赶出莫卧儿领土。等了四五个小时，眼看着天要黑，懦弱的西班牙人竟然不敢出击，气得在后方的沙贾汗一脚踹倒身边的内侍，骂骂咧咧道：“没用的东西，连泡杯茶都泡不好，要你何用？”不容分辨，他下令将这内侍处死。除了大呼冤枉的内侍，没人敢在此时触霉头。“传令，全军出动，连夜包围加尔各答，不放过一个西班牙人！”沙贾汗仍希望城中守军，看到有机可乘，出来捞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