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七十八章 大明只要粮食

不同于大明八百里加急，跑死马，跑死人，也要尽快将消息专到京城。西班牙人传递消息靠的是船，而且还不是快船，而是运粮的船，速度之慢可想而知。有了孙传庭宽限的承诺，西班牙人压力小了许多。趁着莫臣儿军惨败之际，西班牙土著兵“不辞辛劳”，紧随其后展开疯狂的零元购活动。一座座刚被沙贾汗收复的城池，民众还没来得及收拾残破的家，惨败的消息刚传到，强盗已紧随而至。莫臣儿再度遭受苦难，西班牙零元购的粮食源源不断地运到加尔各答，通过大明内务府船只运往暹罗，自己的船队也装船经马尼拉运往香岛。卡洛斯没来谈新一年的贸易协定，主要是今年协定中规定的粮食指标尚未完成，心里头发虚，不敢来。其次是在等加尔各答的消息，要判断下今年粮食指标能完成多少。等到加尔各答运粮船到来，得知明军大败莫臣儿军，为西班牙扫清零元购的障碍，他心情顿时放松下来。有了孙传庭背书，接下来与刘元斌的贸易谈判，以及对今年贸易完成有了信心。于是，在马尼拉装银子就花费了三天。他要一次性支付今年的贸易款，将那些堆在香岛仓库里的物资给运回西班牙。双方在内务府香岛总管府中刚坐定，卡洛斯便递上一份文书，笑道：“刘公公，因战事需要，孙总指挥承诺可以宽限粮食交付时间。”刘元斌满脸堆笑地接过文书，略略扫一遍，便笑道：“既然是孙总指挥有承诺，那自然是作数的。”“刘公公，由于客观的原因，贸易协定中粮食交付需延缓，那武器装备方面是否可提前交付？”先试探一下，见刘元斌脸色攸变，卡洛斯立马解释道：“刘公公，离年底只剩一个多月，要是贸易再拖下去，那今年的贸易协定就完不成，陛下那边也不好交待啊。”刘元斌有自己打算，便装作硬生生止住要反驳的话，人陷入沉思状态。良久，他显得有些挣扎地开口道：“贸易协定完不成，那就不能商谈新的贸易协定，陛下那里的确不好交待。”卡洛斯趁热打铁：“刘公公，西班牙可以承诺，今年的粮食指标稍后即能完成，贸易协定中的其它货物，还望刘公公能先放行。”“好吧。”除了新型炮舰交付需要时日外，其余军火皆有库存，贸易金额尚有千万多银币，的确需要将仓库清空。于是，双方签了一份补充协议，约定小弗朗机人粮食交付可宽限五十日。卡洛斯下令卸银，与许心素的人进行清点，按成色折算为银币。而他却回到内务府香岛总管府，想与刘元斌洽谈明年的贸易协定。刚一坐下，刘元斌却担忧道：“卡洛斯伯爵，莫卧儿不比南洋诸藩，军事实力都强到你小弗朗机不敌的程度，而大明又没在莫卧儿驻军的打算，粮食零元购前程堪忧啊。”这是个沉重的问题。马尼拉当局也商讨过多次，难以找到一个令人满意的办法。小规模作战，西班牙土著兵并不怵莫卧儿军，可一旦上升到大规模战争，土著兵那点人数，完全不够塞莫卧儿军牙缝的。再说了，要是再投入十万土著兵，那马尼拉当局军事开支就要暴涨，为了那点不值多少钱的粮食，真的很不划算。“刘公公，大明形势一片大好，您看粮食指标能否往下调调？”说这话时，卡洛斯两眼偷瞄刘元斌，心里很是发虚。果然，刚说完话，刘元斌已斩钉截铁地拒绝：“不行！大明形势的确一片大好，但那是基于从倭国搞到上千万石粮食，而不是国内粮食短缺已经得到解决。”卡洛斯摊摊双手，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伯爵，明年粮食指标提高到三千万石。”卡洛斯急得跳了起来，差点把茶几都掀翻。“刘公公，莫卧儿沿海地区已没多少人，你让我们去哪搞这么多粮食啊？从莫卧儿往西，那是一片片沙漠，不长粮食的。难不成要从欧洲运粮过来？那得要花费多少成本啊？”对他的叹苦，刘元斌无动于衷，学着他摊摊双手道：“大明只要粮食，至于从哪来，那是你们的事，与我大明无关。”“刘公公，不带你这样玩的。”卡洛斯埋怨一句，又小心翼翼道：“刘公公，倭国那边再想办法搞一千万石粮食吧。”刘元斌翻翻白眼，道：“伯爵，要不你们小弗朗机去搞？”“不，不，不。”卡洛斯连不迭地摇头拒绝，倭人不比莫卧儿人，凶残得很，要是上岛去抢，那得损失多少兵力和物资啊？得不偿失！绝对是得不偿失。这种亏本的事，马尼拉当局怎么会做？“既然你们都搞不来，那大明又如何搞得来呢？”刘元斌冷哼道，“江户战役后，倭国大名纷纷自立，整军备战，连购买火器都不再用粮食，哪还搞得到粮食？”“刘公公，可三千万石也太多了吧。”卡洛斯继续叹苦，“您看今年的两千五百万石，到现在都还没完成，要是明年再增加五百万石的话，那不是更完不成了。”见刘元斌没反应，他又解释道：“经过两年的零元购，莫卧儿人已学乖，收了粮食就往山里藏，零元购事业大不易啊。”刘元斌刚要反驳，却见大堂外匆匆跑进来一小内侍，到了近前耳语几句，再递给他一份公文。这是他事先安排好，关键时刻用来给对方施加压力的。看完公文，刘元斌皱着眉头收起，而后强装轻松地笑道：“伯爵，明年粮食贸易指标就这么定下吧，不然不好向上面交待。”“刘公公，定多少都没问题，有问题的是没法完成啊。”卡洛斯急得有些不知所措，不知大明发生了什么，刘元斌连谈都不想谈，自个就定下了。刘元斌转移话题：“上面传来消息，有大臣向陛下进言，说莫卧儿是蒙古人所建的国家，与大明同出一源，应当列入大明未来版图，并建议在加尔各答驻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