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一十一章 杯酒释兵权？

朱慈炫继续解释：“诸卿，建立藩国不仅仅在于领土，而且还在于人口的繁衍，没有足够人口，空有领土也建不了藩啊。再说了，建藩时代的人口皆出自于大明，藩国当权者即使想要脱离大明，他们也不会答应的。藩国脱离大明的时间应当在两三百年后，那时藩国受大明本土影响会小得多，因此诸卿完全不必担忧。”这么一说，重臣们的担忧的确小了很多。毕竟是两三百年后的事，按以往华夏的历史规律，这么长时间足以改朝换代了。“诸卿，藩国要脱离大明，还需要两个条件，那就是须全民公决三分之二的绝对多数同意，同时须与大明签订脱藩协议，将各种权利义务划分清楚。”说到这，朱慈炫神情非常严肃道：“但有一点大明必须坚持，那就是军事基地的永久化不能改变，要是藩国不同意，那就用战争来解决！”不同意大明驻军，基本等同其不认可华夏文明，不接受大明文化传统，那它就是大明的敌人。是敌人就要消灭！“陛下圣明！”有了乾圣这份决心，重臣们更是放心，这说明乾圣并不是完全放任藩国自由发展，从而与华夏文明离心离德，甚至反噬大明。“诸卿，那这点能否写入大明与藩国协议呢？”朱慈炫试探道。他是想一劳永逸地确定国家体制，但重臣们却不答应。孙承宗反对道：“陛下，时机尚不成熟，未免会被人利用，不妨仍以陛下所设想的立遗诏方式，等藩国有脱离大明倾向时再公布执行。”“臣等附议。”没想到自己拿遗诏当武器，最终被重臣反将了一军，顿时令朱慈炫有些哭笑不得。“那好吧，朕立遗诏存档。”随后，他将话题转向海外领地，“诸卿，朕以为，勋臣所领的海外领地，就参照藩国体制执行吧。”话音一落，孙承宗就反对道：“陛下，海外领地应当是大明领土，勋臣之后承袭也当参照勋臣三代承爵的制度，完全不等同于藩国体制。”“陛下，公侯爵总督海外领地，已是极大优渥，臣等不敢再受更多恩典。”袁可立也反对。“臣等附议。”很显然，在这点上，重臣们事先已达成一致。“陛下，仍按监国亲王府提案作范本审议吧。”黄道周打圆场。朱慈炫以进为退，点头道：“为了海外领地的稳定，勋臣之后承爵，以百年为限。”这个时代，医疗条件落后，哪怕是勋贵之家，短寿才是常态。运气不好的话，二三十年就传承完三代，那设立海外领地的意义就不大了。设立藩国和海外领地，有个极其重要的原因是交通不便，大明中枢无法进行有效管理。而交通条件的改善，是需要科技进步的积累才能解决的。二三十年显然远远不够。“陛下圣明。”对朱慈炫的忧虑，重臣们也理解，只要不像藩国那样永久继承，一切都好说。再说，他们都是设立海外领地受益者，只要不受领藩国就行，免得落人闲话。“诸卿，朕以为，在适当时候，可授予海外领地自治权。”主权独立不给，自治总行吧。对朱慈炫层出不穷的设想，重臣们非常无语，你好歹是大明皇帝，难道就是不想让未来的大明版图广阔吗？“陛下，何为自治权？”孙承宗询问道。朱慈炫解释道：“除国防和外交外，其余权利皆交由地方，但必须以特殊法案确定其自治权。”“陛下，臣以为可。”外交不外交的，重臣其实也没多大在乎，但国防由大明中枢控制，他们便放心。孙承宗都同意了，其他臣子自然不会有异议。“陛下，我等皆为大明中枢重臣，能否不直接总督海外领地，而以子嗣领之？”去海外领地，基本等同于养老。孙承宗和袁可立两位老臣还好说，其余重臣皆是中生代，一身才华无法施展，其失落感还是很强烈的。大家私下聚会，提出这个看似无理的要求。因为，公侯两爵总督海外领地，与赵匡胤的杯酒释兵权有异曲同工之处，但大家又不能对乾圣挑明此事。朱慈炫一时很困惑，因为朱由检在密疏中也提了这事，而在他看来，重臣们完全可迁家属前往海外领地，自己继续留在朝中任事啊。对臣子们这个要求，他当然不会拒绝，但仍问道：“诸卿，尔等受领海外领地，并不影响在朝中任事，不知为何要画蛇添足呢？”对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重臣们很是尴尬。最后，还是高时明在旁轻笑道：“陛下，杯酒释兵权。”朱慈炫这才明白过来，摇头苦笑道：“朕又不是赵匡胤，需用杯酒释兵权稳固皇权，那不是自毁长城吗？强唐弱宋，这个历史教训还不够嘛，朕会脑残到学赵匡胤那个废物，废了功臣不说，连皇位都落到那个野心家手中？”“圣明不过陛下。”高时明打圆场道，“是臣等有罪，臆测圣心。”“臆测圣心，臣等有罪，请陛下责罚。”对有罪不有罪的，朱慈炫真的不在乎，摆摆手道：“孙卿所言也有理，不妨由诸公侯自行选择吧。”随后，他又举一反三道：“诸卿，海外领地总督承袭者，有自行选择从政或从军的权利，但一旦作了选择就不能反悔，总督优先由同一序列继承者按序承袭。”不同于勋臣，优先继承者放弃承袭，要是由其子嗣接替，那岂不是两头占便宜？朱慈炫自然要杜绝此种可能。“臣等遵旨。”重臣们也没有意见。随后，朱慈炫口吻严厉地提出警告：“为海外领地谋私利者，必须予以严惩。”这也是为了防止利益相关者，运用自己手中权利，为海外领地谋取利益。“陛下，这点可写入海外领地制度中，一旦发现舞弊行为，便撤销其家族受领海外领地的权利，提供舞弊行为的朝中官员及其家族三代不得参加任何考试。”“臣等附议。”阮大铖这条提议非常狠，但是必要的，重臣们为了避嫌也要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