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2章 亮眼不刺眼，耀眼不碍眼

在祁掌柜的邀请下，陈昕和夏灵溪四人来到了鸿盛盐号后堂。陈昕见潘晓杰身上有不少处淤青，便吩咐添岁和一名盐号伙计带潘晓杰去别屋擦药了。等潘晓杰走开，陈昕才向祁掌柜问起潘晓杰的情况。从祁掌柜口中得知，潘晓杰这人一向老实本分，勤勤恳恳，从不惹是生非，深得雇主们的信任。因为潘晓杰干活踏实，并且从不斤斤计较，比如有什么顺带手的活，或者雇主们额外提出的要求，潘晓杰不但不会拒绝，而且还会负责任的完成好。所以很多雇主们都喜欢找潘晓杰干活，觉得花了一样的钱，活却比别人干的都多。这么做自然有好有坏，好处是潘晓杰在码头上几乎不愁活干，经常是一单干完接着另一单又找上了门来，甚至有些雇主宁愿多等也要潘晓杰给他干活，别的脚夫去了他愣是不用。而坏处就是得罪了其他的脚夫，因为潘晓杰的原因，雇主们对脚夫的要求也越来越高，最后大家都将脚夫的标准定为了潘晓杰这样的，导致大多数脚夫心有怨言，觉得同样的工钱却干了更多的活，太亏了！陈昕听到这便明白潘晓杰为什么会被冤枉成贼了，他这种坏了行业规矩的人，同行怎么可能容得下他。夏灵溪这时也很气愤，忍不住道：“这些人也太可恶了！潘晓杰这么踏实肯干，靠自己的力气努力赚钱，可倒头来还要遭到同行的排挤，真是想想就觉得来气！”陈昕见夏灵溪气得眉头紧蹙，脸都有点红了，便道：“做人可以亮眼，但不能刺眼，做人也可以耀眼，但是不能碍眼！估计潘晓杰是没能把握好这其中的分寸，所以才得罪了同行，有了今天这一幕。”祁掌柜十分认同陈昕的话，立刻拱手一礼：“陈公子此言精辟，祁某受教了。”“祁掌柜客气了。”陈昕也拱了拱手。这时，前面店铺的伙计跑来找祁掌柜，祁掌柜急忙向陈昕和夏灵溪告罪一声，匆匆去了。夏灵溪问陈昕：“公子，你刚才说有人要见潘晓杰，是谁呀？”陈昕便把封正扬来京城找潘晓杰的事情简单的说了，但却隐瞒了潘隽去世的消息。陈昕觉得这个消息还是让封正扬来说比较合适，自己只要把人带回去见他便好。没多久，添岁就带着潘晓杰回来了。潘晓杰这会儿已经从添岁口中得知了陈昕的身份，一回来便要跪下行礼。陈昕其实挺烦这种跪拜礼的，于是赶紧托住了潘晓杰，道：“不用跪，站着说话就好。”潘晓杰急忙谢过，随即弓着腰立在陈昕的面前。陈昕问：“你明明会武功，刚才为什么不还手呢？”潘晓杰垂着头道：“不能还手，我要是失手打伤了他们，肯定要去蹲大牢的，那样的话，我娘就没人照顾了，她还等着我赚钱给她治病呢。”陈昕又问：“你爹是潘家五行拳第十一代传人，为什么你和你娘不留在他的身边，反而来了京城？”潘晓杰抬头看了陈昕一眼，一副难以启齿的样子。陈昕问：“怎么，不方便告诉我么？”潘晓杰咬了咬牙，说出了不为人知的事情：“公子，其实......其实我不是他亲生儿子.....”陈昕颇为意外，不由看向了夏灵溪，夏灵溪这时也看向了陈昕，两人是同样的表情。潘晓杰告诉陈昕，十岁之前他和母亲一直都跟潘隽生活在一起，潘隽也十分疼爱他，可是在那一年，潘隽却突然知道了真相......潘隽当时勃然大怒，一怒之下便将母子二人轰出了家门，母子二人四处颠沛辗转多地，最终来到了京城。幸运的是，潘晓杰娘亲在一个开糟坊的老头子那找到了一份活计，算是勉强落住了脚。老头子孤零零一个人，无儿无女也没有亲戚，虽然脾气有些怪，但对潘晓杰母子二人却非常照顾。过了两年，潘晓杰的娘就嫁给了这个老头子。随后一家人和和睦睦的生活了几年，可是到了去年，老头子突然得了急病，没撑几个月便撒手人寰了，母子二人又一次失去了家庭的支柱。潘晓杰母子顺理成章的继承了老头子的糟坊，本想着靠酿酒卖酒可以过上不错的日子，但没想到天不遂人愿，有一夜糟坊突遭大火，家里被烧了个精光。因为失火殃及了邻里，潘晓杰母子没脸再在那条街上住下去，于是便卖了地皮，搬到了别的地方。就在潘晓杰打算重开糟坊的时候，娘亲却又患上了重病，无奈之下潘晓杰只好暂时放弃了重开糟坊，并把钱都用在了给娘亲治病上。但治病花钱的速度实在太快，潘晓杰很快就花光了积蓄，必须开始想办法赚钱了。于是潘晓杰便去了码头当脚夫，因为他自幼就练潘家五行拳，并且深得潘隽真传，不说别的，光是论力气，他就比常人大上许多，干脚夫怎么可能不是块好料。正因为潘晓杰想多干活多赚点钱，好给娘亲治病用，所以他干活的时候特别勤恳，也特别不怕吃亏，不然也不会遭到那一群脚夫的排挤和陷害。夏灵溪听完了潘晓杰的身世经历之后，心中顿时生出了恻隐之心。夏灵溪从小昭那取来两个银锭子，塞在潘晓杰的手里道：“潘晓杰，这些银子你拿着，回头请个好大夫，一定把你娘的病治好。”“使不得使不得，三小姐，这银子我不能收的！”潘晓杰连忙推辞，说什么都不愿意收。最后是夏灵溪佯作生气，说了一些重话，潘晓杰才勉强答应收下了。忽然，夏灵溪就想起了一件事，拉了拉陈昕的衣袖道：“公子，你小姨娘的父亲是楚和堂的神医呀！不如我们把潘晓杰娘亲送去楚和堂治病吧，你看他们过去花了那么多银子都没把病治好，给他娘瞧病的搞不好就是个庸医，我们不能再浪费银子了！”陈昕没有反对，点头后便问：“潘晓杰，你家住哪？快带我们去，我好早点安排人送你娘去楚和堂治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