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3章 心障

缓缓走来的是唇红齿白的亲兵，怪不得脚步那么轻。“见过苏将军。”车恩静低头行礼，随后奇怪的抬头。先前看到林凡走进帐篷，此刻怎么无影无踪。苏定方微笑着，如春风般温暖。“有什么事吗？”车恩静犹豫片刻，摇了摇头，转身离开。陈恩静一走，林凡和高元就出现了。苏定方问。“你俩躲什么？”“咳咳。”林凡喟然长叹，“太沉重了。”高元眼观鼻鼻观心，一副我什么都不知道的模样。苏定方撇嘴，有点受到刺激。一个外貌和身材都出众的女人，都倒贴了你还嫌弃。人比人，气死人啊！林凡淡淡道：“我打算秘密潜入丸都，这边就辛苦你了。”苏定方一惊。“我不同意，太危险了！”林凡示意苏定方不要激动。“危险是相对的，而且危险也意味着机遇。”高元也有些惊讶，开口道：“我跟你一起去。”林凡知道他担心自己的安全。他笑了笑。“不用，人多了反而危险。”苏定方疑惑道：“末将不明白，咱们只要稳扎稳打，肯定能攻破丸都，你为什么非得去冒险？”他没问林凡要去做什么，肯定有他的理由。林凡想了想，轻声道：“我在丸都认识一个孩子，跟我住在一个巷子里。我只是觉得，有些事情或许还有其他的解决之道。”并非他突发怜悯之心。按理说，生死大战都经历了那么多场。林凡一向杀伐果断、心如磐石。但他最近都在想一个问题。作为一名穿越者，对于历史的改变，会不会引起蝴蝶效应。而这些改变，会不会影响他穿越前的世界？譬如，未来世界不会有林凡这么个人出生。可他又是从未来穿越的。那穿越就变成了命运般的既定事件。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林凡一直小心翼翼，每走一步，都要考虑会带来的后果。改变很微妙。他并没有将太多现代科技带入这个世界，但改变依然存在。如今回头来看，他还处在这方天地的棋盘之中。苏定方眯眼道：“真不是为了躲你的亲兵？”林凡没好气道：“滚。”苏定方二话没说，一溜烟跑没影了。高元挠了挠头，林凡不带他，这让他有点委屈。他看林凡陷入沉思，也悄悄退了出去。入夜。林凡不告而别，出现在丸都城内。如今丸都的形势颇为复杂。高句丽的朝廷一团糟。说是万众一心，誓死守城，但凡有点官职的人，心里也都打着小九九。下面就更乱了，冒出不少趁火打劫的凶狠之辈。不远处房门前坐着一个少年，望着夜色怔怔出神。林凡径直走了过去。“小石头。”小石头吓了一跳，看着眼前的林凡，张大了嘴巴。“林大哥，你怎么回来了？”他只知道林凡是做生意的，两家是近邻，之前他常跑来，听林凡讲外面的世界。他知道林凡家的钥匙，林凡不在的这段时间，他还常过来打扫。再次看见林凡，他当然高兴，更多的却是担忧。林凡笑问：“你不睡觉，跑我家门口坐着干嘛？”小石头挠挠头，有些局促不安。“林大哥，我睡不着。对了，我去当兵了，白天要去城头驻防。”林凡拍了拍他肩膀。“有出息了，看见唐军，怕吗？”小石头嘿嘿笑道：“不怕，他们就是每天都过来喊话，也没动手嘞。”林凡问道：“你妈和妹妹还好吗？”“好！”小石头使劲点头。“我娘还经常念叨你来着。”“嗯，天亮后我买点礼物过去看看。”“林大哥，你这就见外了吧。”林凡不置可否，打开房门，看了眼打扫干净的房间，招呼少年进屋。“这都是你打扫的吧，这叫礼尚往来。”小石头跑到桌前坐下，双臂放在桌面，垫着脑袋歪头问道：“林大哥，你前些日子去了哪，有没有什么趣事。”林凡讲了几件趣事，少年开始听得神采飞扬，慢慢就开始失落。“我知道林大哥有本事，原本还打算让林大哥收下我，跟你去外面闯闯。现在，不知道还有没有可能。”林凡揉了揉他的脑袋，“会有的。”小石头趴在桌上睡着了。林凡一夜未睡。拂晓时分。小石头悠悠醒来。看到桌上放了几张纸，问道：“林大哥，你在练字？”“随便写写。”纸上写得功、过、对、错、善、恶六字。林凡问道：“你觉得我是个坏人吗？”小石头摇头。“林大哥怎么会是坏人，你为我家做了那么多事情，我娘还说让我好好报答你嘞。”林凡又问：“如果有一天，你发现我真是个坏人，做了对不起你或高句丽的事，你会怎么做？”小石头皱起了眉头。“我没想过这些，真有那么一天，该还的恩情还是得还，有仇当然也得报。”恩怨分明。小石头担心的问：“林大哥，我这么说你不会生我气吧？”“不生你气。”林凡摇头，笑容灿烂。他的心障消了大半。小石头看了看天色，挥手跟林凡告别。“林大哥，我得去城头了。对了，我在城头新认识了一个大叔，跟你一样是个好人，教给我很多东西。若是有机会，介绍给你认识，你们两个肯定聊得来。”林凡点头道：“好啊！我可以请他喝酒。”小石头竖起拇指。“大气，这次我也要喝！”“好，在城头上小心点。”“知道啦。”小石头开心的跑远了。林凡关上门，走上街道，打算去买点糕点，去看望小石头的母亲和妹妹。街道上的丸都百姓不多，大都怕发生意外。万一打起来被流矢射中怎么办。林凡买了一匹普通马匹代步，一路询问价格，物价涨了很多。买了两份糕点，花了平时几倍的价格。战时，粮食为贵。这仗不知道打到什么时候，各家各户都争先买粮。林凡倒也理解，爽快的付了钱，刚走出店铺，他的眉头不禁一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