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太极殿上,崔仁师表明支持李佑。现在也只能一条道走到黑。一两句责骂而已。崔仁师忍得下来,不然也不会坐上中书侍郎。“殿下,滴水穿石非一日之功。”“咱们需要足够的耐心,长远的谋划,才能成就大事。”一个青瓷花瓶飞了出来。崔仁师急忙闪开,脑袋差点中招。李佑那暴脾气,不发泄完,什么话也听不进。崔仁师离开书房门口。在不远处台阶上一坐,等着李佑气消。如此大动静。府上下人早已听闻,迅速去禀告了王妃。不消片刻。穿着宫装的韦妃走了过来。崔仁师起身施礼。“臣见过王妃。”韦妃嘴角噙着淡淡笑容。“先生不必多礼。”“听闻王爷下朝后心情极差。”“若有冒犯先生之处,还请多多海涵。”崔仁师受宠若惊。“王妃的话严重了,崔某岂敢怪罪王爷。”韦妃是太常卿韦挺的长女。太常卿掌天子祭祀、礼仪,博士考试考官。正三品大员。韦妃不说天姿国色,却也端庄文静,温婉柔顺。出身名门,家教良好,懂礼数,见识也广。李佑那火爆脾气,也就韦妃这等温润如水的女子治得住。韦妃莲步轻抬,走进书房,看到满地狼藉微微皱眉。她走到李佑身边,柔声道:“这里我让丫鬟收拾,我已经吩咐了厨房整治一桌席面,你跟崔侍郎边吃边聊。”崔仁师忙道:“岂敢劳烦王妃。”李佑阴沉脸,望着他。“崔仁师,王妃的话你想不听吗?”“微臣不敢。”崔仁师一头大汗。心下腹诽。你有气往我身上撒啥?韦妃瞪了齐王一眼,嗔怪道:“你就不能客气些,先生在帮你,你岂能对先生无礼。”“想要博得好名声,可不得注重自身言行举止。”李佑张了张嘴,面色微窘。正所谓,一物降一物。嚣张跋扈齐王殿下,在韦妃面前也收敛许多。“我是待崔大人为自己人,才会如此随意,崔大人你说,是也不是?”“齐王说得对,此乃真性情,真名仕也。”崔仁师拍起马屁,也是毫不含糊。李佑哈哈大笑。“崔大人的话,总是令人听得浑身舒泰。”“你这马屁功夫,可比你当官强多了。”崔仁师无言以对。看李佑心情转好,韦妃才挥手让丫鬟收拾残局。几名年轻丫鬟小脸紧绷。轻手轻脚的忙碌着,都不敢瞅齐王。倘若惹得齐王发怒,真得掉层皮。转瞬间,书房收拾干净。“先生稍坐。”韦妃淡淡笑着,带着丫鬟离去。两人重新坐下后。李佑说起了正事。“崔大人,你说此事可还有转圜的余地?”崔仁师正色道:“木已成舟。”李佑叹了口气,心下终是不甘。就差一点点就成功了,可惜功亏一篑。他恨声道:“满朝文武,几乎都站在老三那边。最可恶就是房玄龄和李靖两个老货!简直该死!”崔仁师没有接话。哪怕在齐王府,妄议太子也是大罪。他故作神秘道:“此事虽不可更改,亦还有操作的余地。”李佑闻言大喜。“崔大人,快快道来。”崔仁师笑眯眯道:“此次岭西南雪灾牵扯甚广,灾地有远有近,灾情有重有轻。”“有的地方富庶,只要齐王殿下前往,振臂一呼。”“当地的士绅富贾必踊跃捐赠,只要咱们以最快的速度解决灾情,殿下的贤名必会高于其他皇子。”李佑点头道:“听崔大人这么一分析,本王茅塞顿开。”崔仁师打趣道:“齐王殿下,可还曾有火气?”李佑笑道:“本王何曾发火来者。”“这一次我一定要让父皇和满朝文武看看,我李佑的办事能力,我才是最应该继承储君的哪一个!”“殿下慎言。”崔仁师提醒道:“臣也认为殿下是天命所归。”他自然也是想做那天子近臣。看那林凡。得到陛下器重,不但位列一品,更是被封了异姓王。李佑一脸亢奋。“崔大人,咱们共同举杯,预祝此行顺利!”“微臣敬王爷。”两人推杯换盏。李佑有了七八分醉意,突然起身。“在家这么干喝没得意思,咱们去那轩雨楼。”轩雨楼不是酒楼,而是青楼。它又跟普通的青楼不同,是官方设立的。崔仁师纠结起来。要是王妃以为是自己引诱殿下去那青楼,可是会被女人记恨上。李佑已经自顾自走到门口。“崔大人,怎么还不走。本王听闻轩雨楼刚推出一位清倌人,本王今天心情好,带你去见识见识。”能拒绝吗?不能。崔仁师只能默默跟上。心下默念,王妃啊,这可是殿下硬拉着我去的。…………得知要代替陛下巡视灾情。各位皇子都是摩拳擦掌,满腔热血。李恪被封为太子之时,他们一个个都像被霜打的茄子。太子之位没得争了。可皇帝之位,那可说不定了。这次有了表现的机会。他们都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想要好好的表现自己。一时间。众皇子都活动起来,铆足了劲筹备钱粮,拉拢关系。都是期望在这次赈灾中脱颖而出。夜里。并肩王府。林凡正逗着一双儿女。丫鬟走进来通报。“王爷,蒋王府来人求见。”蒋王。李恽。李世民的第七子。林凡摆手道:“不见。”他从回来后,就一直闭门谢客。好不容易清净几天。在李世民的捧杀下,他招致众多大臣不满和嫉妒。李恪跟他疏远,官职更是相当于虚衔。跟那些追逐名利的人不同,林凡乐得过逍遥的生活。对方的来意他很清楚。肯定是为了这次赈灾的事情。林凡并不想跟哪位皇子走得太近,招致李恪的猜忌。干脆让丫鬟将来人打发走。他只想安稳度过余生。谁是太子,谁是以后的皇帝,跟他没什么关系。现在,他也有足够自保的能力。不大一会。丫鬟又回来了。“王爷,蒋王亲自来的,说您若不见他,他就在府外不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