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文姬托着粉腮。睫毛微眨。嘴唇抿成一道直线。她微恼道:“林公子是在谦虚,还是认为文姬身份低贱,才不愿指教。”曹文姬拿到诗文,观摩了很长时间。她早就听闻林凡的各种传奇事迹。齐王李佑咄咄逼人,林凡退让时,她还觉得有些失望。男儿当豪情、热血、气凛山岳。当看到诗文字迹,她又看出不一样的味道。骄傲如她也不得不承认。这个最年轻的异姓王写得一手好字。笔锋、筋骨、形意。俨然是书法大家,不拘一格,自成一统。以字观人。她吃惊的发现,林凡原来是如此模样。林凡听到她这话,却是一阵无语。“在下绝对没有看清曹姑娘的意思。我只是觉得水平有限,实在是教无可教。”“姑娘是善书之人,刚才看到姑娘大作,笔法纵横,心境宁和,极妙!”“拜师之说就不要再提了,不若姑娘说个在下能行之事。”林凡笑了笑。有些尴尬的挠了挠头。孔子云,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小丫环请他时说的话可以看出,曹文姬不但聪明,还很疯狂。林凡相信,他若是什么都不做,这女人绝对敢去并肩王府。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现在聊也聊了,夸也夸了。曹文姬不会再为难自己了吧。曹文姬看他眼神清澈,不似作伪。认真思考片刻,说道:“林公子是做大事之人,不可能像我一样天天坐在东窗畔,提笔便不知年月。”她也知林凡可是太子的先生。拜师之说,之说表示她最高的尊重。成与不成,她倒不是很在意。林凡说他不懂书法,她微有置词。能看出她书法中的意境内涵,还说不懂,这谁信。她微微一笑,极恭谨的行了一礼。“那小女子就不客气了,请林公子在此创作,小女子一旁观摩学习可行?”她的语气透着股不容置疑的意味。静静的看着林凡的眼睛。“好吧。”林凡无奈点了点头。听到林凡答应,曹文姬嫣然一笑。红袖添香。素手研磨。林凡也没丝毫犹豫,不就再写副字。写完赶紧回家。可是写啥呢?林凡想起了北宋苏轼的那首《念奴娇赤壁怀古》。大江东去,浪淘尽,千古风流人物。故垒西边,人道是,三国周郎赤壁。……提笔,一气呵成。曹文姬在一旁震惊的久久无法言语。不但是字好,这诗也是绝佳。她不明白的是,有如此才情,为何偏偏要隐藏自己呢。林凡放下笔,准备说点什么,然后告辞离去。曹文姬似乎看出他的意图,美眸中泛起有趣的笑意。看着他道:“请公子继续,我……还想要。”林凡张大的嘴巴。望着那渴望的眼神。联想到某些情景中,较弱女子软糯的一句话,就让男子胆战心惊,丢盔卸甲。他难免有些紧张,心中一声轻叹。得,小爷满足你。望门投止思张俭,忍死须臾待杜根;我自横刀向天笑,去留肝胆两昆仑。林凡奋笔疾书。抬头,望向身边纤丽的身影。望着那如饥似渴的目光。他做出了正确的选择。每写完一张,曹文姬都小心翼翼的拿到一旁,等着墨干。林凡觉得胳膊都有些酸了。抬头,四目相对。林凡放下笔,苦笑道:“姑娘,我现在后悔了行不行?”曹文姬微笑回答。答案是不。林凡抓狂道:“我已经写了这么长时间,再写下去天都要亮了,一直呆在姑娘闺房,只怕会对姑娘声誉有损。”女子不应该最重名节。何况,曹文姬还是位清倌人。这么说。她总该放人了吧。“我……不怎么在意世人的看法。”曹文姬的眼里只有那些墨宝。她更加好奇,怎么样的一个人,才能写出这样好的字句。一个接近于完美的人。这种感受并不复杂,却很微妙。不暧昧,很干净。望着那人写的字,就像看见那人。林凡没了脾气。他说饿了,曹文姬就准备点心吃食。他说累了,曹文姬就给揉肩捶背。在别人看来,或许无比艳羡。林凡却是苦不堪言。没有一点幸福感可言啊!他只是人家写字的机器!林凡能明确的感知到,曹文姬喜欢的是他的字,并非他这个人。一夜。林凡写了近百张。曹文姬精神奕奕,兴致高昂,看不出丝毫困顿。林凡无聊到想死。若不是身边有个美女陪着,他早撂挑子了。上学都没这么用功过好不好。…………清晨。轩雨楼外。林凡再见到李恽的时候,都觉得他那张脸顺眼可爱了许多。“林兄,一夜未眠?”李恽惊讶问道。看林凡神情委顿,就连挺直的腰板都有些佝偻。“你怎么还在?”林凡也很吃惊。他以为李恽已经走了,昨夜还腹诽许久。没义气。都不去搭救他。李恽看到林凡眼里的怨念,很是不解。他识趣的退出,留林凡跟曹文姬单独相处。为何,林凡看他,目光却很不善。“昨夜……我喝醉了。”“不过你放心,我让管家去通知了府上,就说你在我那留宿一宿。”林凡望着李恽脸上明显的胭脂印。喝醉了?骗鬼呢!“我谢谢你啊!”林凡叹气道。李恽没听出这是一句反话。“林兄,客气了。”“看你神色苦闷,难道跟曹姑娘聊得不好?”若是话不投机,又怎么会呆了一夜?还有,两人一夜都干了什么,李恽也十分好奇。当然,这话不能问。林凡摆了摆手,不想说话。肯定是曹文姬安排了一个女子,将蒋王给安抚的服服帖帖。你软香温玉在怀。老子苦逼的写了一夜。这心情若能好了才怪。太极殿。李恪看着手里的奏章,又望向下方头顶红包的崔仁师。林凡把这位中书侍郎给揍了?看来是事实无疑。李恪的脸色没有太大的变化。崔仁师噗通一声跪下,以额顿地,颤声道:“请太子殿下为臣做主,并肩王林凡目无法纪、肆意逞凶,殴打老臣,简直欺人太甚!”一石激起千层浪。大殿上群臣顿时小声议论着。这林凡,好不容易消停几天,怎么又惹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