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恽让王成先在城里最大的酒楼定了一桌席面。随后去几大世家奔走相告。李恽大摆宴席?几个家主都应邀而至,李恽是何用意,心知肚明。他们彼此之间暗暗递了个眼神。大家很快形成统一阵线。吃饭可以。谈钱。没有。南定楼。归艎东下兴悠哉,小住危阑把一杯。楼下沄沄内江水,明朝同入大江来。南定之名,取自诸葛亮《前出师表》典故。若是平时,在楼上极目远眺,能看到江上船帆,水天一色的美景。此刻江面冰封,白雪皑皑。泸州的官员也一同被邀请,与几名世家家主坐在一起,彼此之间谈笑风生。他们知道李恽第一次登门吃了瘪,没弄回来多少钱粮。李恽竟又大摆宴席。是以为这样就能让他们再次掏钱吗?众人心头都有疑惑,却不好发问,甚至连谈都有点忌讳。官员自然是想让这些富户掏钱。世家家主想捂紧自己的钱袋子。双方矛盾不可调和。交谈内容只限于风月传闻,绝不提钱。楼下传来蒋王李恽爽朗的笑声。众人纷纷猜测。这时候还能笑得出来?是碰上了什么好事?李恽很快现身。他身边跟着一位不苟言笑的老人。这老人可是大有来头,乃是当地文坛领袖吕梁。世家、官员、文坛。三方同坐一堂,不管接下来李恽怎么唱戏,都该好生热闹一番才是。众人饮酒作乐。纷纷对李恽和吕梁敬酒。白发苍苍老人不怎么多话,浅尝辄止。李恽也没敢多喝。酒过三巡。“殿下,多谢今日的款待。我看大家都酒足饭饱了,若没什么事,在下能告辞了吗?”杜家家主杜成峰站起身率先开口。总这么坐着也不是个事。大家都知道你想要干什么。还是早点说,早点散场。李恽没有急着回答杜成峰,扫视眼众人。“呵呵,诸位,我今日来时带来一样东西,我想,大家会感兴趣。”众人都有些懵,不知道李恽葫芦里卖得什么药。都等着他揭晓谜底。杜成峰重新坐了下去。李恽一挥手。王成上前,将一副近两米的宣纸在桌上小心翼翼展开。一幅字。众人愣,这是什么意思?当宣纸展开那一刻。吕梁和在场官员异口同声,赞了声好字。不是章草、也非今草,而是狂草。“笔法精湛,一气呵成。”“满纸龙蛇飞舞,难得,实属难得!”“沧海一声笑,滔滔两岸潮。”有人将上面的字念了出来。好吧。林凡只是随便写点啥。这大气磅礴的歌词,配上狂草,也不算丢人吧。在场官员平日就攻学术文章。世家的家主也都是书香门第。文坛领袖吕梁就更不用说了,大家都不缺乏鉴赏的眼光。这字和词,都很惊艳。吕老爷子日日练笔,一眼就看出,这字极其有功底。由衷的感叹道:“一笔生数字,难得的是气势不断,最后不弱反强。由笔看心,难在风骨。不知这是哪位世外高人的墨宝?”李恽颇为得意,大笑道:“这是林凡所书。”“林凡?”吕梁一时没反应过来。“没错,正是并肩王林凡。”“他不仅杀伐决断,在书法上也是造诣颇深。”“大家或许不知道,书仙曹文姬见了他的字都想拜师。”李恽一顿的吹捧。众人惊。原来是那人。大家都知道他战功赫赫,不想字也写得这么好。吕梁感慨唏嘘。“老了,一个年轻人竟有如此造诣。他若在文坛,必能成为一代名家。这字极好,当浮一大白。”李恽点头,趁势问道:“以吕老看,这幅字价值几何?”吕梁饮了口酒,听到这问话愣了愣。“这……岂能用俗物来衡量?”老爷子有些生气。视金钱如粪土。家里不缺钱的书生,大都如此。李恽还是不依不饶,“非要给这幅字一个价值呢?”吕梁横眉冷对。“一字千金也不为过!”李恽还是第一次被人怒目而视还不生气。把吕梁请来的用意,就是先给林凡的字定下个价值。某种程度上说,吕梁的认同比他的吹捧更能震慑人心。谁不知道吕梁眼高于顶。连他都称赞的作品,即便书写者是个年轻人那又怎样。这也算变相的给这幅字,增加了附加价值。再联系到林凡本就是个传奇人物。不论这幅狂草的好坏,光这些附加的价值就让人怦然心动。在场的都是精明之辈。李家的家主李荣佳微笑问道:“殿下,您拿出这幅墨宝让大家欣赏,可有转让之意?”谁都看得出来,他想要。吕老爷子见猎心喜,他也很喜欢这幅字。哪怕是同一人书写的字,也有好坏之分。而这幅狂草,运实为虚,实处俱灵,以虚为实,断处俱续,行间有高下疏密,端端是难得的佳作。看到李家家主站出来,生硬道:“殿下,老朽也想收藏,若您肯转让,老朽家产虽说微薄,只要殿下开口,绝不会吝啬!”嘶!李恽没料到,他还没提出林凡的拍卖,已经有人站出来开始争了。这可是好现象。李恽缓缓起身,全场立刻鸦雀无声。他颇为为难的说道:“李家主、吕老先生,既然你们这么喜欢林凡的这幅作品,本王自然愿意割爱。不过……”李恽话锋一转,“本王若让给李家主,吕老肯定生气。若让给吕老,似乎也不妥。”众人一想,确实如此。李恽若是转让一人,肯定得罪另一人。而且他们对这幅字也颇为意动。李恽见时机差不多了,施施然道:“本王有个主意,不若投标竞买,价高者得。在场有一位算一位,都可以投标。这样显得公平又公正。”众人闻言,心头热络起来。这办法好。不偏不倚。大家都有机会得到。问题是,如何投标?又怎么确定最后这幅字的归属?李恽意气风发,笑着对众人解释。他刚在林凡那当了学生,此刻就当起了老师。感觉,贼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