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9章 欲壑难填

可见其门第和威望之高，连皇帝有时都得借助谢氏的影响力。曾经的谢氏子弟才华出众，被誉为士族领袖。谢氏也经过一次较大的动**，因拒绝联姻而遭到大举屠杀，因此败落。到了唐朝，谢氏入仕途的不多，但其影响力依旧不弱。家主谢安正盯着红泥小炉上的炭火，煮着香茗。看到二人进来，笑道：“两位家主请坐，这壶茶马上就好。”两人随意而坐。茶壶咕嘟咕嘟冒着热气。谢安捏出一把茶叶，分别放到杯中，又提起茶壶，倒入热水。“这可是顶尖的龙井茶，你们两个有口福了。”两人端起来抿了一口，果然唇齿留香。“谢家主，今日让我二人前来，只怕不是喝茶这么简单吧？”谢安从容一笑。“什么事都瞒不过你们，请你们来，的确是有事相谈。”陆家家主陆路和陈家家主陈林对视一眼。陆路微笑道：“大家都是老朋友了，谢家主但说无妨。”谢安也没客套。直言道：“谢家做得是海贸生意，需要大量上等的造船木料。”“你们二位手上有不少木料，谢家愿按双倍市价收购，有多少要多少。”“这笔生意若是能成，以后两位家主若有需求，谢家绝对义不容辞。”两人听到这话，却是苦笑摇头。“谢家主，此时想买木料，只怕不容易啊！”“朝廷着令林凡在江边造船，咱们这点东西都被官家征用了，哪来的木料卖于你。”谢安听到这话也不着急。笑道：“大家都是江东世族，交情不浅，两位家主可不能诓我。”“那林凡用多少木料我不管，两位家主手上有多少巨木我还清楚一些，私下卖我一些有何妨？”谢安可不傻。他们大量囤货等着卖高价，当他不知道。还有水军丢失的木料，还不是被这些家又吃了回去。两人说这话也是情有可原。不想在外留下什么把柄。陆路和陈林又是相视一笑。“谢家主都如此说了，咱们哪敢不从命。只是您就不怕那林凡，寻谢家的霉头？”“陈兄这话就不对了，谢家主正常买卖，那林凡就算权势再大，还能仗势欺人不成。”谢安的确没将此当一回事。也不管谢家收购了木材，会对水军造成什么后果。不仅仅是他，包括眼前的陈家、陆家，整个江南氏族也没将林凡放在眼里。你林凡在长安城多厉害，跟咱们有什么关系？这里可是江南，是吴越！大家几百年的经营，早将这里打造成铁桶一块。氏族的力量已经延伸到上上下下哥哥角落。就算林凡是奉命改建水军，那又如何？在咱们这一亩三分地。是龙你得盘着，是虎你得卧着。他们能悄无声息的让水军丢失木料，同样能让你林凡人间蒸发。事不至此而已。就算被林凡发现木料缺损也没关系，没有证据你能怎么办？原本这些氏族打算将木料一直藏着，就算腐烂掉，也不卖给林凡。在种种压力和困难下，林凡还不灰溜溜的回长安。李世民拿林凡当刀，削弱世家大族的力量，就已经将他推到了世家大族的对立面。各大家族都想给林凡添堵，对他咬牙切齿的同时，也心有忌惮。毕竟五姓七望中的崔氏差点被他屠杀殆尽。太原王氏也屡屡吃瘪。这货是个狠人。可咱们不明面上跟你对着干，不给你发飙的机会。要说平白损失一大笔钱，他们也心疼。谢安不怕麻烦，愿意收购木料，两人还是有些心动的。而且是市价的双倍。陈林眉头一挑。冲动是魔鬼啊！当这批木料一露面，几个人谁也逃不掉。唯恐被林凡抓住马脚。“谢家主，是否再考虑考虑。”谢安摆了摆手。不以为然道：“陈家主太过谨慎了，林凡若是无法完成陛下交代的任务，大家再往上参那么一本，他还不被叫回去问罪？”陈林尴尬的说道：“那倒也是。”能多赚钱，还能恶心林凡，又何乐而不为呢。三人定下协议后，两人撑着油纸伞离开了谢府。小雨绵绵。这样的天气很少有人外出。林凡和刘仁轨却在外面透过雨幕，望着不远处水军存放木料的仓库。四下无人，雨声也能掩盖很多东西。刘仁轨四下观望。疑问道：“都督，这天他们还会来偷盗木材吗？”林凡站在树下，丝毫不在意鞋袜已经浸湿。“当然，这种天气最好了，听不到声音，雨水更会冲刷掉足迹。”贪婪是原罪啊！雨天犯罪率高也是有原因滴。罪犯也会考虑犯罪的成本和收益。雨天视线模糊不清，就算被发现，逃跑的几率也大。林凡之所以断定对方还会来，正因为这钱来得太快，太容易了。就跟赌徒一样，第一次你赢了很多，就想赢更多。偷盗木材的人也一样，等钱花得差不多了，就想着再狠狠捞上一笔。人性的贪婪是没有止境的。刘仁轨点头道：“这种事情明显不是一个人能做到的，只怕要牵连出不少人，会不会引起哗变？”这种事被抓到虽罪不至死，水军肯定是别想再呆了。据他所知，在水军明面上就有四五个派系。但总体说起来，都属于江南氏族。能偷盗木材的，肯定不是普通兵卒所能办到的事情。一旦事情败露，就怕他们恶向胆边生。林凡呵呵一笑。“那岂不是更好。”“做错事了，不付出点代价那怎么能行呢？”刘仁轨听到这话，浑身寒毛都立了起来。乖乖！眼前这位大爷真是一点也不怕事情闹大。反而希望越大越好。以此为借口，实施他的血腥镇压。跟了林凡这么多天，他一直觉得林凡人畜无害，起码没什么架子，也不滥杀无辜。错了啊！忘了这货可是一战灭一国的狠人了。刘仁轨觉得有些冷，风好似大了些。不管如何他都不想看到水军内部血流成河的场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