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歹他也是混迹官场多年,见惯了这种丑事被揭露之后的身败名裂。只是没想到,有一天自己居然也会变成这副样子。一旁虎视眈眈的陈牧,以及这次摆明了不打算帮他的皇上,都让张大人的心逐渐沉了下去。但他并不打算就此认命。“皇上,此次赈灾粮款一事,是臣一时糊涂。”“但臣往日里一片忠心为国,天地可鉴!”这下,连陈行天都无奈地摇了摇头。“张大人,你还真是……执迷不悟!”“好,那朕就让你看看,你平日里是如何忠心为国的!”“刘丞相何在?”一旁官员的队伍中,刘丞相急忙站了出来,毕恭毕敬地向陈行天和陈牧行礼。“臣在。”“朕前几日命你彻查国库账目一事,你办得如何了?”“回皇上,臣已查明,过去五年之内国库账目确实有诸多疑点。”张大人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怎么回事?他负责主管国家国库财政,怎么有人要查国库账目他却不知情?陈牧一眼就看穿了张大人心中的想法。“张大人,若是让您提前知道了,我们还有什么可查的?”“以您的神通广大,必然会准备得天衣无缝啊,不是吗?”张大人嘴唇嗡动着,但却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行了,多说无益。”陈行天不耐烦地挥挥手,“刘丞相,念吧!”“是。”刘丞相打开自己手中的一本账册,当着文武百官的朗声念诵起来。“贞观二十八年三月修缮御花园一事……”随着刘丞相一条一条地念出来,张大人的身体也一点一点地瘫倒了下去。就好像他身体里的生命力都随着刘丞相的声音而逐渐流走似的。完了,全完了。这么多年的苦心经营,事事做得滴水不漏,就连皇上都没发现过什么异常。没想到这次,居然被太子给一锅端了。有问题的账目非常多,刘丞相足足念了将近一个时辰才念完。听了这些,陈行天以手扶额,长叹一声。“张大人,你说说,你有几个脑袋能值得我砍?”张大人此时已经说不出话,浑身上下抖得像筛糠一样。满朝官员全都被刘丞相刚念出来的那些账目给震惊了。就连那些平日和张大人走得近的官员们,也是一个个被吓得不轻。他们也没想到,看似一心为国的张大人,背地里居然干了这么多见不得光的事情。很快,禁军统领秦卫又呈上了张大人试图贿赂他的银子、张府中飞出的信鸽、以及张大人亲笔写给东原官员的信件。人证物证俱在,此时张大人就算是有百口也难辩。事到如今,任何语言都已经是苍白无力的了。很快,陈行天的圣旨就下来了。钦差和东原地方长官,押入天牢,秋后问斩。念在张大人多年以来为朝廷的贡献,将其家产全部充公,家族中男性与其一起流放至南疆地区,女性全部充作官妓。对于一生养尊处优的张大人来说,这比杀了他还让他难受。当然,做事要赏罚分明。罚的事情说完了,就该谈谈赏了。这次一系列事件的首功,自然非陈牧莫属。陈行天毫不避讳地在朝堂之上公然大肆称赞陈牧,又按照陈牧的意思,将李彪任命为太子府护卫统领。换句话说,也就是陈牧的贴身保镖。至于这个安排,陈牧也是经过深思熟虑的。在两次探访东原的过程中,他对于这个李彪也有了进一步的发现。这李彪虽说只是小县城的捕快班头出身,但却身手不凡,胆识过人。至于初见时李彪所说的“会些拳脚”,完全是他的自谦之辞。而且在这来去的途中,陈牧对于李彪也是十分有好感。性格爽朗、能力不凡,最重要的是赤胆忠心。因此,综合考虑之下,陈牧便将这个职位给了他。而一开始记录下贪官们种种不法行径的那位青渠县师爷,则被陈行天破格提升为新一任的东原长官。刘丞相则更不必说了,自然是得了陈行天丰厚的赏赐。总而言之,陈牧的这两次东原之行还是意义非凡。除掉了一大批朝廷中的蛀虫,更是解决了张大人这个大麻烦。这种祸患要是不除,以后还不知道会闹出什么事情来!而那些张大人的朋党们,想必也会因为这件事而消停很长一段时间。果不其然,在随后的朝堂之上,往日里叫嚷得最凶的那一伙官员都老老实实地闭上了嘴。值得一提的是,在张大人被流放出京的那天,满朝官员居然没有一个去为他送行的。那些平时对他阿谀奉承的官员,这段时间都将他视作瘟疫。唯恐避之而不及。一代权臣,就这样彻底退出了政治舞台。对于陈牧来说,这几次的东原之行还有一个重大意义。那就是狠狠地收买了一波人心。现在,全东原的百姓都知道贪官无道,克扣他们的救命粮。是太子殿下一来,他们才得以活命的。而这么重大的事情,当然不止是东原的百姓知道。陈牧下东原放粮抓贪官的事迹一传十,十传百,越来越多的百姓都知道他们有一个清正廉明的太子殿下。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朝中那些张大人曾经的党羽。虽然张大人这棵大树倒了,但这并不代表他们就会和陈牧一条心。相反,暗中怨恨陈牧的人也不在少数。不少官员都觉得,都是由于陈牧,所以才导致他们现在在朝中无所依靠。在找到新的庇护之前,这些官员虽然会低调行事,但这份怨恨是少不了的。对于这些,陈牧自然也知道。但是他也没什么办法。但是毕竟明枪易躲,暗箭难防。陈牧也明白自己日后要小心一些,千万不能被那些别有用心的小人给钻了空子。风波过后,刘丞相在朝中的地位毫无疑问地又提高了一大截。不少人都明确表达了投靠之意,但刘丞相都一一拒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