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牧点点头,“你让工人先停下,和我去一趟县衙。”督造官员答应一声,领陈牧来到了本地县衙。在中原地区,都城是没有县令的,有专门的官员管理治安。而周边各县都是有县令的,县令是最高长官,基本上什么都管。找到他,就能找到那些被迫迁走的平民。一行人来到西青县县衙,县令出来见礼。陈牧对督造官员说:“你来问。”督造官员答应一声,问县令:“贵县可知,城西小刘庄,刘财主家旁边的几户人家,搬到哪里去了?”县令答道:“知道知道,就在城南外三里屯,新盖的草房就是。”陈牧又问道:“这个刘财主你可了解?平时有没有欺压百姓?你照实说来,否则就是包庇之罪。”县令躬身答道:“不敢隐瞒太子殿下,这个刘财主是西青县的首富,县城里很多店铺都是他家的。豢养家丁甚多,确实有欺压百姓的行迹。”“但是这个民不举官不究……下官只是听闻,也不好……”陈牧摆摆手,“算了,以前的事情就不提了,你这次记住,再听说他欺压百姓,你直接去找百姓调查。”“古语有云,不以恶小而为之,不以善小而不为。身为地方首富更应该以身作则,哪怕是没有触犯法律,也应该加以告诫。”县令一头雾水,他也是熟读诗书,怎么没听过这句古话?“是,多谢太子殿下教诲。”陈牧点点头,“好了,你叫人把那几户平民找来,就说我要见他们。”县令答应一声,下去安排了。不一会,十几个忐忑不安的村民来到了县衙,看到太子陈牧,更加不安,都惶恐地跪地磕头。陈牧挥手叫他们起身。“我问你们,你们的草屋是被何人所拆?什么时候拆的,怎么拆的,都详细说来我听。”几户人家一听,这是太子殿下要为他们做主啊。都听说太子殿下才华横溢、善待百姓,没想到连这种小事都会帮他们。几个人七嘴八舌一说,陈牧也了解了事情的经过。那天督造官员找到刘财主之后,照例通知他们家搬家,为驰道让出位置。刘财主表面答应,实际上第二天就让家丁去那几户人家,让他们给驰道让出位置。但是有一户的男人认识字,看到了官府要求搬家的告示,也看到督造官员去了刘财主家。他当然不愿意搬走。他一闹,其他几家也不愿意搬走了。其实这事并不复杂,刘财主交给管家来办,管家也给拆迁费了,但是让几个办事的家丁给贪污了。家丁不愿意给钱,又嫌几户人家说话不好听,吵了一番就不欢而散。几户人家以为没事了,没想到第二天出去劳作的时候,那几个家丁又来了,拿着家伙就要强拆。家里只剩下女人和孩子,根本无法抵抗。草屋也很不结实,几个强壮的家丁没费多大功夫就拆完了。几家的男人回来之后,都是惊怒不已。他们一起找上门去,要讨一个说法,却被家丁们打了出来。陈牧看到他们身上的伤,脸色也变得铁青。没想到在大夏,竟然也有强拆这种事情。“事情我知道了,你们和我去刘财主家对质,西青县,你也一起去。”几户人家都是感激涕零,跟着一起来到了小刘庄。到了之后,门口的家丁把陈牧请进去,在会客厅,陈牧见到了这位刘财主。和想象中的不太一样,这个财主很瘦,而且看上去一副温和无害的模样。但是陈牧知道,能在西青县坐拥上百家店铺,成为西青县首富的人,不可能是一个善茬。“旁边这几户人家的房子,可是你下令拆除的?”陈牧指着旁边的村民问道。刘财主笑眯眯地答道:“回太子爷,小民不认识这些人啊。”陈牧冷笑,“好,你不承认是吧,把你的管家和家丁都叫来。”刘财主为难地说道:“管家倒是好办,但是小民家中有二百多家丁,全都叫来,这屋子装不下啊。”陈牧:“呵呵,二百多家丁,还一口一个小民?你养这么多家丁干什么?想要造反吗?”刘财主连忙跪下磕头,“小民不敢啊,小民不敢啊。”陈牧:“少废话,都叫过来,一批一批进屋。”刘财主答应一声,赶紧去叫。陈牧皱眉想着这个事情。大家族的私兵是一个问题,当初在南疆的时候,几个大家族能聚起几千私兵,就连无敌飞军的第五曲1000人,都不好应对。以后要想办法限制大家族的私兵问题。不一会,管家和家丁都来了,陈牧叫几户平民挨个指认,把那些家丁都揪出来了。陈牧一问,他们就都招了。管家连忙辩解:“回太子殿下,小人让他们给拆迁费了,每户十两银子,是这几个狗奴才私吞了啊。”陈牧一拍桌子,怒喝道:“混账!”“给钱就可以拆人家的房子了吗?十两银子就让人搬家?朝廷明文规定,是你们刘家该搬走,你违法在先,还要强词夺理?”“来人!”旁边过来两个护卫,上前押住管家。陈牧一指管家,“掌嘴!”两个护卫抓住管家,左右开弓一顿大嘴巴。过了一会,陈牧看管家的脸肿了,才下令停手。管家都被打懵了,当时就趴在地上不动弹了。刘财主赶紧跪地请罪,“是小人管教无方,请太子殿下责罚。”陈牧淡淡地说道:“你要是一开始就承认了,那还好说,现在才认错,这个惩罚要加倍。”“每一户人家赔偿100两银子,六户一共是600两,另外再交600两罚金给西青县县衙。”刘财主松了一口气,要钱就好办,他最不缺的就是钱。虽然一户赔偿100两多了一点,但是对他来说不算什么。“多谢太子宽恕。”陈牧又对西青县县令说道:“那些家丁都带回县衙,依法处置,从宽量刑。”县令答应一声,叫衙役把那些家丁押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