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三万人不是一起走的,而是分成两波。陈牧带着五千人先走,所有士兵都坐着马车,辎重也是马车拉着的,速度很快,可以先一步到达灾区抢险。这马车运兵,还是陈牧从棒子国那里学来的。俗话说三人行必有我师,棒子国虽然不堪,但是仍然有值得学习的地方。而且三万将士,除了陈牧的卫兵以外,都没穿战甲,也没拿武器,只是穿着制式的布衣,然后在头上戴着土黄色带子。不穿战甲、不拿武器是因为他们要抗洪抢险,可以减轻负担。反正也不需要打仗。戴着土黄色带子是图个吉利,因为土能克水。以前大夏救济灾区,就是一招开仓放粮,其他的事情就看各地父母官怎么样了。这一次,是大夏第一次出现抗洪战士。出了都城,还没到灾区,抗洪战士的名声就传开了。多年以前,官兵都是凶神恶煞的代名词;近两年,大夏军意味着百战百胜。而现在,战士成为了百姓的救星,要带着物资去发给灾区人民,要用一身力气来为灾民干活。这可是大夏子民想都不敢想的事情。这一切,都是因为有了陈牧。大夏军轻车熟路,很快就来到了中原地区南部,这里就是离国都最近的灾区。陈牧让大军在城外安营扎寨,自己带人直奔县衙,了解当地的情况。但是还没走到县衙,就听见那边闹闹哄哄,走近一看,县衙外是人山人海,围得满满登登。陈牧叫一个身穿布衣的士兵过去打听,围观群众也不知道他是战士,随口就回答了问题。士兵回来禀报,说这些人都是来领取粮食和帐篷的,由于官府发放的速度太慢,所以才造成拥堵。而且官差还有武力弹压的行为,群众十分不满。陈牧听完皱眉,这个县令的办事方法有问题啊,一个简单的发放物资都弄不明白。“走,过去看看。”陈牧一声令下,前面卫兵开路,一行人来到了县衙门口。一群官差正在县衙门口站着,有的在发放物资,有的在维持秩序。发放物资的人不紧不慢,一笔一划地在纸上做记录,问话也是慢条斯理地。维持秩序的人凶神恶煞,手里的长棍好像随时要打在群众的身上一样。陈牧看了两眼就知道了,这些官差都把力气用错了地方。该急的不急,不该急的瞎急。俗话说上梁不正下梁歪,这个县令一定不怎么样。官差一看来了上百甲士,为首的青年身穿锦袍,外罩皮甲,头戴金冠,气宇轩昂。不用说,这一定是奉旨赈灾的太子殿下了。这些官差立刻换上了一副谄媚的笑容,恭恭敬敬地朝着陈牧下跪叩头。“拜见太子殿下!”陈牧冷冷地看着他们,并没有说“免礼平身”。而这些官差也没敢起身。陈牧看了能有一分钟,然后对卫兵说道:“去把县令和其他人都叫出来。”“是!”卫兵领命,径直走进县衙去叫人。跪着的官差都有一种不详的预感。这个时候,已经有胆子大的人开始喊冤了。陈牧面无表情地听着,跪着的官差已经是汗流浃背。不一会,有几个人从县衙里走了出来,纷纷朝陈牧见礼。陈牧这回先让他们站起来了,然后问道:“县令,现在有群众反映,县衙发放物资缓慢、态度蛮横,你作何解释?”县令眼珠一转,“回太子殿下,本县受灾的居民有上万人,而县衙只有几十个官差,实在是发不过来啊。”“然后有的居民就着急了,官差呵斥两句,也属正常。”陈牧喝道:“混账!”“人手不足正常,但是可以对群众好好说明情况,请群众不要着急,同时发放物资时也要尽快。”“至于维持秩序,更是本末倒置。现在只有两人发放物资,群众怎能不急?为什么不让所有官差都发放物资?”县令疑惑地看着陈牧,那个眼神似乎在说,跟这些刁民有什么可说的?就让他们等着就完了呗。县令:“回太子殿下,若是让所有官差都发放物资,恐怕有灾民会哄抢。而且,也只有两个官差会写字,所有官差都发放,也登记不过来。”陈牧皱眉,“在县衙门口发放,本身就是大错。只需要让官差挨个乡村发放,又怎么会需要登记呢?”“即使让朝廷亏损一些物资,即使让个别心怀不轨的人多领了物资,也不能让任何一个灾民挨饿。”“而你,竟然要让群众饿着肚子,在太阳下面暴晒。”县令惊讶地看着陈牧,似乎是无法理解陈牧的话,身为太子,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呢?陈牧也懒得再和他说了。“现在我以大夏太子的身份宣布,革除县令和门外官差的职务,押回国都,依法处置。”陈牧这话一出口,县令和官差都要疯了,声泪俱下地求情。但是陈牧的卫兵和不管那么多,上前就把这些人押走了。百姓拍手称快。陈牧又说道:“父老乡亲们!你们说,谁应该接任县令一职?”周围的百姓都傻眼了,谁当县令,不是朝廷指派吗?哪有问百姓的道理?陈牧一看大家这个反应,不厌其烦地又喊了两遍。这回百姓才相信,陈牧是认真的。人群一阵**,然后纷纷喊出了县丞吕强的名字。陈牧缓缓点头,这个吕强,他认识。是第一届科举的贡士,布衣出身。刚才出来见礼时,陈牧就认出了他。现在看来,果然是布衣出身的官员更懂得百姓疾苦,深受百姓的爱戴。“好!吕强,你来接任县令!”吕强大感意外,但是也暗自庆幸,如果是自己来做县令,就可以保证灾民的安全了。吕强撩袍下拜,“下官吕强领命!定不负太子和百姓重托!”陈牧一摆手,“免礼,现在没有衙役,你就从在场的群众中选一些吧。”吕强答应一声,转身喊了十几个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