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行商商队经常路过的几个城镇,以及那几个城镇周围百姓习惯种的作物之后,陈牧暗暗的点点头。看来可以回去仔细的规划一下各地的商路了。如此思量着,陈牧抬手摸了摸下巴。在确认了商路和行商之事之后,陈牧又想起了本地的商会。他记得自己曾和贺大人问起过本地商会的情况。但是因着那时还有其他的事未料理完,贺大人也并未说清本地商会的情况。“本地商会是由一位姓徐的老板主管的,那商会既是民间建立的组织,在百姓间的话语权有限。”“但是因为各地商会连接在一起,更方便和朝廷谈条件,因此这商会的建立还是很有必要的。”“而且各地商会一被建立起来,也更有利于当地的商户,和其他地方的商户联合贩卖手中的物品。”“比如咱们这城镇,许多商户做的都是布料的生意,如果想要将布料卖到其他的城市的话,就要和当地的商会打交道。”“如果有可以交换的粮食或银钱的话自然最好,如果没有的话,就通过当地商会,再将我们手中积压的货物分散开,运往当地商会主管的城镇。”“这样一来,我们手中的货物也不会被长期羁押。”“正是因着如此,我们才惦记着加入本地的商会,可是那位徐老板是个眼高于顶的家伙,许是因着,我们在来到这城镇之后没有给他送好处,徐老板一直记挂着这件事。”“因此也在我们申请进入商会的时候,几次三番阻挠,纵使商会内的几个颇有势力的元老已经同意了让我们入商会。”“那徐老板也不同意让我们加入,他毕竟是商会的老大,他不同意,我们就没有办法加入商会。”这商会就像是各地的帮派一般,当地势力最大的富商执掌商会的一切。那徐老板算是这小镇有些实力的富商,因此商会的事宜都是由他来料理的。陈牧听到那几个年轻人这样说,了然的点头应和了一声,而后皱起了眉头。徐老板这样做倒是不合适。“我们来到这小镇落脚也有两三年了,未抢过徐老板的生意,我们自认为我们做的还算是留情面,可是徐老板却这样……”“唉,不过话说回来,他既是本地商会的老大,我们倒也不敢触他的霉头,他不愿意让我们进商会,我们也就只能等一等。”“逢年过节再去给他送点好东西,指望着他有一日心情好了,能让我们进商会。”这个年轻人一说到那商会的事,便又愁眉苦脸了起来。陈牧瞧见他们这副样子,笑了笑,没有多言。看来各地的商会也需要整顿一番。如果能由各地郡县县令来执掌的话,自然最好。不过他也知,想要将商会的权力收拢到郡县县令的手中,怕是没有那么容易。毕竟那商会本就是民间势力,他们自己有自己的打算,行商之人和从政之人,本就是两条各不相干的平行线。虽然有许多世家豪门族中有行商之人,也有从政之人。但是如若不是私下里为自己谋利的话,许多从政之人还是不愿意和经商之人扯上关系的。在这古代,那些寒门学子亦或者是朝中官员,都瞧不起这些行商之人。虽然这些行商之人财富无数,但是在各地的地位却并不高。陈牧暗暗的叹了口气,他倒没有抬高商人地位的打算。因为他知道,如果自己抬高了商人地位的话,民间的势力集结在一处,对于他坐稳山下的位置没有半点好处。只不过对于各地商会的管理,还是需要筹谋统一一番的。倒是可以从工厂府衙下手,将商会内的大人物请到府衙之内坐着。这样一来,就可以理所当然地让县令插手商会,慢慢蚕食商会内部的权力。这样一来,日后想要监管商会,也能变得更容易一些。如此思量着,陈牧暗暗的点了点头,又有了一个好点子。那几个年轻人还不知陈牧的打算,和陈牧闲话了几句之后,这个年轻人说的口干舌燥。他们抬头看了一眼时间,见时候不早了。几个年轻人又在和陈牧交谈时喝了不少茶水。几人立刻便站起身,和陈牧躬了躬身,准备出门方便。眼见着几个年轻商户勾肩搭背的离开雅间,雅间内只剩下陈牧,蒙晴和贺大人。贺大人深吸了一口气,终于稍微放松了几分。天知道他在旁观那几个年轻商户和陈牧交谈时,有多么的担心,生怕那几个年轻商户不小心说了惹怒太子殿下的话。这太子殿下直接下令,将那几个年轻商户拖出去斩了。虽然他也知道太子殿下脾气不错,但是那几个年轻商户说话没遮没拦的。甚至还敢评论朝政,贺大人在旁观那几个年轻商户说起朝堂之事之时,额头的冷汗哗哗直落。他只恨不得立刻跳起,将那几个年轻商户的嘴堵住。“太子殿下,稍后他们回来咱们也回去吧,我瞧着天色不早了,您坐在这儿听着他们闲聊,想来也乏了。”贺大人如此说着,抬头向着陈牧的方向看了一眼,面上扯出了一抹笑。陈牧听闻贺大人这样说,挑了挑眉,点点头应和了一声。他倒不觉得疲累,他明白贺大人的意思。贺大人多半担心自己继续留在这儿旁听,和那些年轻人闲谈,会听到什么不该听的。陈牧倒是不在意这些年轻人口中所说的话,他们谈论政事,是在背地里唾骂自己和自己的父亲都算是正常。上位者既然执掌了权力,能够左右这些人的生死,那便意味着这些人需要对他们抱有警惕,恐惧和担忧。在这样的情况下,他们本就是处在对立面的,总不能希望处在对立面的人,时时刻刻都拥戴自己。偶尔有抱怨和不满也算正常。况且那几个年轻人也并未对他表露出不满,更没说过影响他和他父亲名声的话。“他们对于朝中事务的看法倒是公正客观,你倒也不必担心,我现今拿捏的身份既是富家公子,自然不会用我作为太子的身份理解他们刚刚的话。”“而且也只是一番闲谈罢了,我不会放在心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