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牧皱了皱眉,略一思量。“先去瞧瞧看是否能将派出的手下拦住,如若没拦住的话,就随便找个借口将这件事敷衍过去。”“别引起京城的人和南方小城的那些喽啰的注意。”叶大人立时躬身应声,急匆匆退下。赵游稍稍的松了口气,那姓方的少年瞧了瞧陈牧,又瞧向赵游,他小心翼翼的行至了周游身前,抬手拉了拉赵游的衣袖。赵游见少年这副样子,眨了眨眼,立刻就明白了少年的意思,他点了点头。“太子殿下,我带您去见这少年的大哥吧,他的大哥并非是穷凶极恶之辈,而是受了责难剥削的可怜村民。”“无可奈何之下,带着自己村里的一批兄弟来了这山寨,他们在这山寨落脚也有一段时间了,前些日子去了一趟山路附近的山上驻扎。”“倒不是为了对我们动手,而是为了对一批金银布帛。”那些金银布帛乃是某个城池的县令从百姓那剥削来的,准备上供给自己上头的大人,这姓方的少年的大哥得知了这事。便想将那些金银布帛劫了,再给村民们送回去,结果没成想,却凑巧遇到赵游等人被另外一伙山匪劫了。“那些山匪相当的悍勇,据这少年的大哥说,他们是来自某几个山寨,是几个山寨合作拧成的一股势力,人数众多。”那些人之所以出动,多半就是瞧出了赵游和另外几位大人押送的东西重要。陈牧派出重兵护卫赵游等人,本是想保证赵游等人的安全。结果没成想,反而因为这大阵势,引起那些胆大包天的山匪的注意。派出的重兵被群攻山匪冲散,赵游等人落单,眼看着就要被一小伙山匪抓住之时。方姓少年的大哥带着人及时赶到,将他们救了。因着赵游和另外几位大人都受了伤昏迷不醒,因此在方姓少年的大哥带着自己的兄弟转移阵地时,他们也未给前来探寻的京城护卫送消息。直到转移阵地的途中醒来,他们眼见着消息难送,便想着等到在鹤眼山落脚之后,再送消息。这一拖拖到了今日,陈牧了然,而后无奈的叹了口气,他这算不算聪明反被聪明误了?他无奈的摇了摇头,又将自己的思绪收回。一行人说着话,向着主营的方向走去,那方姓少年叫来了几个在营地内转悠的山匪,让他们告诉自己大哥,有重客前来拜访。那几个山匪不知方姓少年的话是什么意思,但却瞧见了陈牧和赵游等人相谈甚欢的样子。那几个山匪心头打鼓,将这件事告诉了那方姓少年的大哥之后,那粗犷汉子立刻便出了营帐,向着赵游等人的方向迎来。赵游一抬头便瞧见了大汉,他挑了挑眉,停住脚步。对陈牧比了个手势,而后介绍起那大汉和其身后的几人。大汉自然是方姓少年的大哥,叫方勇。那方姓少年则叫方浩。至于大汉身后的几人,则是和大汉一道逃出村子的村民,陈牧见赵游用了一个“逃”字,觉得颇为讶异。赵游见状,将大汉的过往大致解释了一番。大汉所在的村子村民被当地郡守县令盘剥,和同在村子内维生的几个兄弟则被当地县令叫去挖矿。挖矿苦,没有银子不说,还吃不饱饭。眼见着同村的人有不少都死在了矿井里,大汉和自己的兄弟一道逃了出来。陈牧闻言,默默的点了点头,眉头紧锁。说着话的功夫,方勇和几个兄弟也已经行至了陈牧和赵游等人之前。他先是对赵游点了点头,而后又困惑地向着陈牧的方向看去。那个样子像是等赵游解释眼前这年轻人,和另外几人的身份。赵游见状,拉过那大汉,小心翼翼的说道。“这位乃是京城了不得的大人,在这位大人与你这山寨落脚的这段时间,让着山寨内的弟兄说话都小心着点儿。”“切莫惹恼了这位大人,不然你吃不了兜着走。”方勇茫然地眨了眨眼,方浩见自己大哥似是不明所以,便凑上前拉,过了自己大哥,在方勇的耳边低声说了些什么。听到少年说完,方勇脸色几变,他猛的抬头向陈牧的方向看来,陈牧迎上他视线,不动声色的点了点头。方勇双膝一软,眼看着就要跪倒在地,陈牧立时上前,将人扶住,而后低声说道。“我乃微服私访,切莫暴露我的身份。”“我的身份,你和你兄弟知道就可以了。”方勇明白了陈牧的意思,立时应声,他的目中满是不安之色,陈牧瞧见他一副惶惶之态,笑了笑,拍了拍他的肩膀,没有多言。赵游上前拉过方勇宽慰了一番,眼见着方勇神色逐渐平静下来,陈牧这才向方勇询问起与那矿井有关的事。一提这事,方勇忘记了恐惧,咬牙大骂一句,开口说道。“大人,你有所不知,那几个狗县官属实是歹毒的很,他们将我们村子年轻力壮的男性都抓了,关在一个矿井内。”“让我们没日没夜的挖矿,我们不能休息,困了想睡觉,或者是迷迷糊糊没精神,他们就会在我们的背后用鞭子抽打我们。”没有饭吃,没有机会休息,谁能熬得下去?还好他们有一日寻得了机会,见那些喽啰,又押了一批年轻力壮的汉子进矿井。他们伙同了那一批汉子逃出了矿井,还将那些喽啰尽数打伤。陈牧闻言皱眉点头,又问了那几个县官的身份,得知刚好就是自己准备派人去抓的县官,陈牧的面色沉沉。欺男霸女之事干的不少也就算了,竟还如此草菅人命,看来,刚被他抓住的那位县官也做过类似的事。得再派人好好的责问一番。看那县官是否还还有所隐瞒。正琢磨着的时候,他让叶大人派去阻拦自己手下的人回来了,那些人还未来得及对那几个县衙的大人动手。陈牧也稍稍的放松了几分。“那就成,如果他们派人问起那被抓县令的情况,就让人放出消息,称那县令是因为别的事被抓的。”“并非是因为自己府中养的男童。”叶大人应和了一声,筹谋安排了下去,又给京城即将被调来的县令送了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