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赵秉璋开口说道:“试想一下,若是榆林、朔方、云中等省驻军,一同与草原马匪作战。草原马匪还能否分出大军,来进攻东宁城呢?这,便是老朽从其他诸省着手破局的策略!”“嗯?”李信愣住了,“赵先生,想要这些省份驻军一同出兵,殊为不易。我虽然身为一方藩王,可也调动不了这些地方的军队啊。”“交易!”赵秉璋开口说道:“以我们东宁城的优势,与京城、与圣上、与诸省军队做交易,来换取他们出兵北伐。”“优势?什么优势?”李信更加不解,问道:“再说了,我们做交易,这些人就会乖乖听从我们的安排吗?”“那倒也不是。”赵秉璋微微摇头,说道:“本朝统绪皇帝登基十余年来,北方草原马匪势力壮大,连年入寇,诸省土地沦陷。对于圣上来说,这也是奇耻大辱。而现如今,若是有一个收复故土的机会,圣上难道不会抓住吗?而这个机会,便和我们东宁城息息相关。那便是,轰天雷!老朽不才,虽然进城并没有多久,可也听说了殿下的诸多事迹。尤其是年前,殿下以轰天雷之威,打退草原马匪,更是神乎其神。整个东宁城,人人称赞轰天雷的威力。老朽前几天,有幸在火药局附近见识过轰天雷测试的威力,也知道这是一个大杀器。若是,朝廷兵马装备有轰天雷,再行举兵北伐,胜算可就大很多啊!这便是老朽所说的交易!以轰天雷,交换朝廷北伐。只要朝廷能够北伐,抑或是准备北伐,便能牵制草原马匪诸多兵马。草原马匪势必分心应对榆林、云中、朔方等地的威胁。到那个时候,草原马匪又会分出来多少兵力,来攻打东宁城呢?诚如殿下所言,只要给予我们时间,数年之后,也就不惧草原马匪了!”“这……”一时间,李信陷入沉思。以轰天雷,来武装大乾王朝军队,交换朝廷北伐表态。这个计策,不可谓不冒险。能否成功,还未可知。而若是诸省军队,得到轰天雷之后,并未按照计划行动,那就得不偿失了!似乎看出了李信的担忧,赵秉璋继续说道:“殿下,老朽明白殿下担忧何事。九边重镇,兵力云集。而其中,大部分兵力都是太子一脉。饶是辽东、榆林、河西诸地,那也是辽王、庆王、肃王之封地。这些亲王也都各怀心思,若是他们不行动,那计策就将失利。”“诚然,”赵秉璋继续说道:“这些,的确是不稳定因素。不过,也不是没有机会。单单说辽王封地辽东,近年来在草原马匪接连入寇之下,也有十数个府县相继沦陷于草原马匪之手。去年,辽河西侧广宁府沦陷,辽西局势顷刻危急。若是草原马匪集结大军,南下锦州、宁远,顷刻间辽东就将与关内断绝联络。此等威胁,对于辽王来说,就是关门打狗。到时候,辽王封地能够幸免?我看未必!辽王镇守辽东,目光灼灼,想必也定然能够看到此中威胁。我们晓之以利害,想必辽王也不会坐以待毙!更何况,我们这是给辽王收复广宁府的机会!只要收复了广宁府,锦州、宁远可保无虞,辽王封地自然也会高枕无忧了!辽王殿下,能不行动吗?”“有道理!”李信默然点头。“至于京城那边,”赵秉璋继续说道:“其实也能说通。草原马匪势力壮大之后,燕山、云中、朔方诸地,有十余个府县沦陷。去岁,草原马匪兵锋直指古北口、宣府口,距离京城一步之遥。如此威胁,难道陛下看不到吗?若是有了轰天雷相助,朝廷兴师北伐,也不是不可能的!况且,我们也没打算朝廷真的兴师北伐。只要朝廷做出了要北伐的姿态,动员各地驻军,对于我们来说就是好事一桩!犹如是悬在头顶上的剑,虽然未曾落下,不过也需兵力去防备这柄剑落下。有了这个担忧,草原马匪定然不能分心,全力进攻东宁城!而庆王、肃王诸地,也是如此!”“赵先生高论!”李信不禁抚掌大叹。只要九边重镇兵力稍有异动,草原马匪就不会全力来进攻东宁城。而东宁城,也就不用面对灭顶之灾了。时间,也就有了!假以时日,等到东宁城壮大起来,就能扭转乾坤,不惧草原马匪了!“不错,不错!”李信不禁笑了起来,“赵先生,大才啊!”“殿下谬赞了!”赵秉璋拱手谢道:“天下,乃是一个整体!成败得失,自然也要从天下着手。这便是,不谋全局者,不足以谋一隅的道理!”“受教了!”李信开口说道:“赵先生,信王府条件简陋,东宁省实力微寒,还请赵先生见谅。如若赵先生不嫌弃,还请赵先生暂且屈尊信王府参议,王府内诸多事务还要仰仗赵先生呢。赵先生可否愿意?”其实现如今,李信就缺一个参谋、军师型的人才。能够全面考虑问题,查漏补缺,这才是最关键的。而今日赵秉璋展现出来的能力,足以胜任。“多谢殿下!”赵秉璋拱手道谢,“固所愿也,不敢请耳!”有了赵秉璋,李信就把与京城、辽王、肃王、庆王等联络一事,交给了他负责。两个人又在细节上面,探讨了许多。一直到了夜深人静,李信吩咐王府下人做好了宵夜。两人相谈甚欢。吃过宵夜之后,李信吩咐下人,找了间王府客房,安排赵秉璋住了下来。第二天,刘静轩也按照李信的安排,暗地里面打探赵秉璋的消息。毕竟,无端出来的这样一个人,而且还要就任王府参议,位高权重,肯定要知根知底。这也是李信的想法。一番查找之后,刘静轩也终于打探到了赵秉璋的情况。“殿下,殿下……”刘静轩快步走进书房,开口说道:“赵秉璋的情况,已经打探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