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8章 父爱如山

熊渠卫众将官听闻廉泽要放走李余，人们脸色大变，纷纷催马上前，急声劝道：“上将军！万万不可啊！”廉泽脸色阴沉，一字一顿地说道：“我再说一遍，打开城门！”他是诸将的顶头上司，他执意要开城门，放走李余，谁都没办法。就在众人无奈之下，准备打开城门之际，有人大喊一声：“且慢！”喊话的这人，正是城门校尉。看守城门，可不是熊渠卫的职责，而是城门校尉的职责。城门校尉快步冲到城门前，伸手拦阻众人，正色说道：“陛下有旨，没有陛下的手谕，谁都不能打开城门！”廉泽催马上前，沉声说道：“你让开！”“上将军莫怪！属下恕难从命！”廉泽脸色大怒，震声喝道：“我让你让开！”城门校尉低垂下头，向廉泽拱手施礼，不过人依旧站在城门前，不肯退让。廉泽将手中的战戟向前一递，战戟的锋芒顶住城门校尉的喉咙，他凝声问道：“你最后问你一次，你让是不让？”城门校尉满脑门的汗珠子，结结巴巴地说道：“上将军，属下……属下若是打开城门，就……就是死罪！”廉泽大声说道：“陛下怪罪，自然由我去顶着，还轮不到你的头上！”“这……”见城门校尉还在迟疑，廉泽猛然一挥手中的战戟。城门校尉吓得连忙翻滚倒地，轱辘出去好远。咔嚓！战戟砍在城门洞的石砖上，将石砖削掉好大一块。城门校尉见状，脖颈发凉，后脊梁冒寒气，如果自己躲得再慢一点，自己的脑袋就得被削掉啊！吓退了城门校尉，廉泽对手下将士喝道：“开城门！放吊桥！”随着他一声令下，城头上的兵卒搬动绞索，在吱吱嘎嘎的声响中，城门洞里的闸门缓缓提起，这只是第一道城门。紧接着，有数名熊渠卫兵卒走进城门洞内，合力搬下城门的门栓，将城门一点点的拉开。这是第二道城门。再外面，是竖立起来的吊桥。需要城头上的兵卒搬动另一个绞索，将吊桥缓缓放下。吊桥也可算是第三道城门。这便是京城的城防。外敌想攻破外中内三道城门，简直是难如登天。即便攻破了，进去之后，也只一头撞进了瓮城。在他们的前面，还有更加坚固的内城墙、内城门。随着一道道的城门打开，廉泽深吸口气，大声喊喝道：“熊渠卫听令，退！”听闻廉泽的将令，站于瓮城内的熊渠卫兵卒纷纷向两旁退让，瓮城的正中央也随之出现一条宽宽的通道。梁平看罢，向站于城门洞里的廉泽点了点头，他转头快步走到李余近前，急声说道：“殿下快走！”李余一把抓住梁平的胳膊，说道：“老将军随我一起走！”梁平向李余笑了笑，说道：“殿下，老臣走不了！”稍顿，他向一旁的梁丕招了招手，说道：“老臣只有一个请求，请殿下带走犬子！无论将来犬子成不成才，只望，殿下能给他一生衣食无忧！”说到这里，梁平插手，向李余深施一礼。李余连忙把老将军的胳膊托住，他眉头紧皱，说道：“老将军不要说这样的话，你随我一起走！”梁平正色道：“老臣若是随殿下逃走，家人必遭横祸。独自偷活，弃家人于不顾，此为不仁；放走殿下，廉泽必受责难，让他独自抗罪，此为不义。老臣追随先皇，戎马一生，无愧于天地，又岂能老了老了，做个不仁不义之徒？”“老将军……”“殿下别说了，快走！”梁平拉着李余的胳膊，狠狠推了他一把。李余动容，放走自己，还要留在京城，这就是等死啊！梁平转头怒视着梁丕，沉声喝道：“梁丕，还不带上殿下，赶快出城！”梁丕呆呆地看着老爹，眼圈湿红，眼泪掉落下来。来的时候，他可不知道老爹是怎么打算的！他颤声说道：“爹……”“混账东西，都什么时候了，还在这里瞻前顾后，快滚！”看到这个不争气的儿子，梁平就气不打一处来。梁丕噗通一声跪到地上，呜呜地哭起来。梁平见状，上去就是一脚，把梁丕踹了个仰面朝天，翻出一流滚。看到摔出去好远的梁丕，梁平眼神一黯。儿啊，爹，就只能为你做这么多了！以后，再无人管你、骂你、打你，你当好自为之！切不可再胡作非为，惹是生非！没有了爹，谁又会为你去遮风挡雨……梁平转头，看向李余，插手施礼，说道：“殿下带丕儿快走，为梁家，留一条后！老臣叩谢！”说着话，梁平屈膝跪地，向前叩首。李余连忙拉起梁平。不等他说话，梁平拔出插在一旁的偃月刀，纵身上马，直奔不断追杀过来的庞泓、关元等人而去。“殿下快走！”吕方拉着李余，快步跑进瓮城。李余回头，见梁丕还傻愣愣地坐在地上，目光呆滞地看着梁平的背影，他甩开吕方，跑到梁丕近前，把他从地上拉起，说道：“跟我走！”他们一行人穿过瓮城，直奔城外跑去。且说梁平，手持偃月刀，让过飞卫，直接迎上庞泓和关元等人。他立马横刀，站于街道中央，大声喝道：“梁平在此，尔等休要前行！”庞泓、关元不知道梁平和廉泽说了什么，竟然让廉泽打开城门，跑放了李余等人。他二人急得满头是汗，眼珠子通红，大声吼道：“勋国公，你放跑反贼李余，你可知这是何罪？”梁平说道：“老夫乃先皇臣子，保护先皇血脉，天经地义！”“你……”你个老匹夫！关元跨前两步，说道：“与反贼串通一气，是死罪！”梁平扬头，傲然说道：“我老头子一大把年纪，死了也不算夭折！只要死得其所，又有何惧哉？反倒是尔等，助纣为虐，愧对两位先皇之厚恩！就算你等能厚颜无耻、苟延残喘百年，亦只是鼠辈尔！”庞泓和关元被梁平骂得面红耳赤。“勋国公！”庞泓迈步向梁平走过去，面无表情地说道：“你速速让开，如若不然……”后面的话，他没有继续说下去。梁平冷笑，反问道：“不然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