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乌走了有小半个时辰,从外面领进来一名女子。随着女子进入大殿,李余的目光在她身上打量个不停。女子看起来二十左右右,身材纤细,皮肤白皙。向脸上看,秀眉弯弯,一对猫眼,鼻子小巧高挺,唇若丹朱。的确是个难得一见的美人。李余垂下眼帘,释放出神识。在这名女人的体内,李余只查探到和常人无异的灵气,很显然,她就是个普通人。李余站起身形。女子立刻屈膝跪地,说道:“臣妾拜见陛下!”李余走到她的近前,低头俯视着她。过了片刻,他弯下腰身,把女子搀扶起来,托着她胳膊的手,微微用了下力。女子起身的同时,眉头也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不过强忍住并没有喊疼。李余收回手,问道:“你是叶贵人?”“臣妾叶清盈!”李余突然靠近她,在她的脖侧深深吸了一口。果然,叶清盈的身上确实有那股香气。他问道:“昨天晚上,你在哪里?”叶清盈愣了一下,说道:“臣妾在屋中休息。”“恐怕不对吧?”叶清盈不解地看着李余。“你去了山水阁!”不等叶清盈说话,李余继续道:“你还和我交过手,我记得你身上的气味!”叶清盈茫然地看着他,什么话都没说。李余冷笑道:“怎么,身份暴露,无言以对了?”叶清盈还是不说话。一旁的金乌呵斥道:“叶清盈,回陛下的问话!”“臣妾无话可说。”“哦?你承认了?”就这么不经诈吗?“欲加之罪,何患无辞!现在陛下是这座皇宫的主宰,陛下说什么就是什么吧!”听闻这话,金乌勃然大怒,震声呵斥道:“你放肆!”叶清盈低垂下头,但脊背却挺得笔直,显然是人在矮檐下不得不低头,但气节这块她不会丢掉。李余向左右挥了挥手。大殿里的侍卫纷纷退出,只剩下李余、金乌和叶清盈三个人。李余背着手,在叶清盈面前来回踱步,说道:“想杀我,现在就是你出手的最佳机会。”叶清盈依旧低着头,一言不发。李余问道:“你不恨我?”“恨。”“为何恨我?”“陛下杀了臣妾的夫君!”“可据我所知,李锦对你并没有多宠爱!和你一同入宫的女子,很多都已经得到了妃位、嫔位,最次也是昭仪、婕妤,而你,还只是个贵人!”“一日为夫君,终身为夫君!”“还是个贞洁烈女!”李余眼珠转动,绕着叶清盈慢慢走动,当他走到叶清盈身后的时候,突然一拳,打向叶清盈的后脑。以他拳头的力道,如果这一拳真打实了,足以将叶清盈的头骨击碎,可叶清盈站在原地,连一丁点闪躲的反应都没有。李余的拳锋在距离叶清盈后脑不足一寸的地方停下。他暗暗皱眉,难道真是自己搞错了,昨晚的神秘人不是她?李余的拳头突然向下一低,抓住叶清盈的后衣领子,向回用力一拉,与此同时,他膝盖提起,顶住叶清盈的后腰眼。叶清盈禁不住惊呼一声,腰身后弯,几乎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下腰。李余收腿,顺势将叶清盈推开,幽幽说道:“习武之人或许可以有办法散掉自身的内力修为,但自小练武的柔韧度,无法改变!”说话时,李余目不转睛地看向叶清盈。叶清盈倔强地从地上站起,对上李余审视的目光,说道:“臣妾在安定公府时,就被要求勤练舞技,如果陛下要拿这一点定臣妾的罪,臣妾也无话可说。”李余挑了挑眉毛。嘿!还真是一点破绽也找不出来啊!他沉声说道:“叶清盈,有人举报你经常出入观云阁!你去观云阁做什么?又为何要待那么久?”“这也是臣妾的罪名吗?”“回答我的问题!”“臣妾喜欢鸽子,也很向往能像鸽子一样自由自在。”“你不喜欢待在宫中。”“是。”“那你还要为李锦守贞洁?”“这两点并不冲突。”李余盯着叶清盈,在她的身上,他是真的找不到任何破绽,可她由始至终又太镇定,太清冷,与其他那些嫔妃完全不同。沉默半晌,李余突然开口说道:“脱掉衣服!”叶清盈冷艳的脸上终于出现些许的变化。她微微蹙眉,冷冷看着李余。李余说道:“我让你脱掉衣服!”“臣妾以为,陛下是正人君子,开明君主……”“我让你脱掉衣服!”叶清盈不再多言,默默地解开衣带,将身上的袍子缓缓脱下。李余说道:“金乌,查!”金乌立刻上前,将叶清盈的衣服拿起,一点点摸索。什么都没有。更没有能收纳蛊虫的容器。啥也没查出来,金乌先是看眼李余,而后目光又落在叶清盈身上,说道:“中衣也脱掉!”叶清盈没有再动,只是用坚定中又带着决绝的目光看着李余,说道:“陛下想逼死臣妾,不必如此麻烦,臣妾现在便可撞死在此地!”说着话,她突然向一旁的柱子冲去。嘭!她的脑袋有撞到石柱上,只是并未感到剧烈的疼痛。她忍不住抬头一瞧,原来李余已站在柱子旁,他的手掌垫在柱子上,她这一头,只是撞到李余的掌心上。这姑娘的性子是真够烈的。李余感觉自己的手掌都被她撞麻了,这么大的力道,她是真想死啊!并不是装的!唉!李余暗叹口气,虽然这个叶清盈很可疑,但确实找不到一丁点的实证来证明她就是昨晚的神秘人。他抚了抚额头,挥手道:“穿上衣服,回去吧!”金乌不甘心,还想要说话,李余挥了挥手,示意他把叶清盈送回去。等叶清盈穿好衣服,跟着金乌往外走时,李余的眼眸突然一动,说道:“等下!”叶清盈停下来,转回身,不解地看向李余。李余走到她的身后,抬手把她头顶的发簪抽掉。除了发簪,还有步摇、凤簪等饰品。李余将其一一取下,很快,叶清盈一头的秀发便散落下来。他低头看着她垂落下来的发尾,捏起一缕,一字一顿地开口说道:“你的头发,这里好像缺了一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