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1章 临阵倒戈

李遂不顾宋白的劝阻，率领麾下一万的燕军，迎击出城作战的京师军。等到双方交上手，李遂也终于意识到，自己的想法太过天真，对面的敌军，作战凶狠，犹如下山的猛虎。尤其是带头冲锋的那三名敌将，骁勇善战，锐不可当，皆有万人不敌之勇。只见秦婴手持亮银枪，一个劲的向前突进，前方的燕军，一列列的被他刺翻在地。张凌挥舞偃月刀，其勇武与他的祖父张元相比，有之过而无不及，每次刀光闪过，都有血光迸溅。司提手抡双锤，周围两米之内，完全是蒸空地带，燕军将士稍有靠近，便被砸毙在地。有这三位杀神在前冲锋陷阵，京师军将士个个都跟打了鸡血似的，何况，李余这位天子还在邑丘关。有天子坐镇，下面的将士们无不是士气倍增。双方的交战还不到一个时辰，燕军这边就扛不住了，前方的兵卒成群成片的溃败下来。李遂死命的叫喊：“不许退！谁都不许退！都给我顶上去！临阵脱逃者，死！”宋白大声说道：“李遂，不能再打了，赶快撤！不然，就得全军覆没在这里！”“你放屁……”“你睁大眼睛好好看看吧，将士们还顶得住吗？”李遂下意识地环视四周。他周围的将士们，无不是面露惊恐之色。人们一个个脸色泛白，拿着武器的手都直哆嗦，哪里还有半点斗志可言？李遂禁不住吞了口唾沫，呆愣在原地。宋白急声说道：“别犹豫了！赶快下令撤退！再晚真就来不及了！”李遂汗如雨下，最终，他还是心不甘情不愿地下达了撤退的命令。燕军将士如释重负，立刻后队变前队，想要原路撤回本方大营。可是，他们此时再想撤退，已然来不及了。以秦婴、张凌、司提为首的京师军，在他们的屁股后面穷追不舍。更要命的是，在他们的退路上，又出现一支敌军。他们都不知道这支敌军为什么会出现在自己背后，又是什么时候绕到己方背后的。不过看到对面的敌人数量不是太多，燕军将士们不管不顾地冲杀上去。不等他们冲到近前，对面箭如雨下。连弩的弹射之声，响成了一片。冲在前面的燕军将士，成群成片的被射杀在地。人们顶着连弩的箭射，好不容易冲到敌军近前，迎接他们的是更加凶狠的攻击。只见一个个身穿银装的飞卫，手持陌刀，杀入燕军当中，砍杀燕军将士，真如同砍瓜切菜一般。燕军冲上来的快，倒下的更快。双方激战的时间不长，前方的燕军将士便被击溃，人们又开始纷纷调头往回跑。而后面的燕军还在继续往前冲锋。一进一退，逆向冲撞，燕军自身便乱成了一团。趁此机会，万余名京师军将士把残存的几千燕军团团包围。此时，天色已亮。李遂看看自己的左右，将士们无不是盔歪甲斜，许多人身上还负了伤，满身是血。反观包围他们的敌军，盔明甲亮，斗志昂扬，士气高涨。这时，他们正前方的京师军方阵向左右分开，从人群里走出来几个人。看清楚为首的那人，宋白脸色顿变。李余！他万万没想到，李余竟然也在邑丘关。李余走出人群后，站定，看着龟缩成一团的燕军将士，大声说道：“我乃大周天子，李余！”他的自报家门，让被围的燕军将士们更加惊慌失措，人们脸上的表情已经不仅仅是恐慌，更多的是绝望。“现在投降，你等尚有一条生路，倘若继续负隅顽抗，只有死路一条！”燕军将士们面面相觑，拿着武器的手也不由自主地往下放了放。“别听他的！”李遂猛然大吼一声，他快步冲出己方人群，看向对面的李余，双目圆睁，咬牙切齿。“小杂种，当初陛下对你太过心慈手软，真该趁早杀了你，永绝后患！”李余丝毫不怒，反而微微一笑，问一旁的冠侯道：“这是从哪跑出来的疯狗？”冠侯说道：“陛下，此人名叫李遂，是李烈的门客出身！”“哦！原来是李烈养的家奴！”李余对李遂慢条斯理地说道：“旁人皆可活，唯独你李遂，必须得死！”李遂闻言，脸色铁青，怒视李余的眼神凶光毕现，恨不得要把他生吞活剥了似的。反倒是燕军将士们，表情复杂，听了李余的话，也不知道是该庆幸，还是该气愤。李余继续道：“知道为什么吗？”李遂瞪着李余没有说话。“因为你的嘴巴太臭。”“李余！小杂种！老子今天和你拼了！”说着话，李遂高举起佩刀，作势要向李余冲杀过去。猛然间，就听噗的一声，李遂的身子顿时僵硬住。他难以置信地低下头。只见一截剑尖从他胸前透了出来。他慢慢扭转回头，只见宋白站在他的身后，后者手中还紧紧握着佩剑。“你……宋白你……”不等李遂把话说完，宋白一脚踹在李遂的后腰，顺势把佩剑从他身上拔出。李遂向前扑倒。宋白箭步上前，手起剑落，将李遂的项上人头直接斩下。此时情景，让在场的燕军将士们无不大惊失色，呆愣在原地。人们又惊又骇地看着宋白，结结巴巴地说道：“宋尚书，你……你这是？”“李遂想死，那就成全他好了，可我宋白，还想给兄弟们谋一条生路！”说着话，宋白将佩剑向地上用力一插，提起李遂的首级，上前几步，屈膝跪地。他将李遂的断首高高捧起，说道：“罪臣宋白，拜见陛下！宋白助纣为虐，死不足惜，但还望陛下能放将士们一条生路！宋白在此，叩谢陛下！”李余看着宋白，久久没有说出话来。他还真没想到，这次前来偷袭邑丘关的燕军当中，竟然还有宋白。他和宋白算是‘老熟人’了。如果说当年京城存在对照组的话，那么非李余和宋白莫属。李余是皇子。宋白是定国公世子。两人都出身显赫，典型的二世祖。而李余是世人皆知的纨绔子弟，荒唐皇子。宋白则是有京城第一才子的美誉，才高八斗，学富五车。年纪轻轻，就在朝中做到礼部侍郎，放到现代，属副部级高官。他二人的名声，可谓是云泥之别。而且两人还都对陶夕莹情有独钟……后来诸王劫掠京城，宋白也投靠了李烈，跟着李烈去到燕州。李烈称帝后，宋白更是一跃成为礼部尚书，由副部级转为了正部级。李余从未想过，他和宋白的再次相见，竟会是在这种情境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