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3章 凯旋而归

以李余为首的京师军在南关岭休整了一日，也顺便把南关岭的战场清理一番。翌日，京师军的主力人马开始向蓟城进发。原本蓟城已经被京师军占领，后来沈放率领着京师军前往南关岭救援，现在蓟城又被城内的百姓占领。举目向城头上看去，站着好多穿着杂乱的百姓，拿着的武器也是五花八门，什么都有。李余观望片刻，直接催马向蓟城城门那边走过去。周围众人吓了一跳，连忙拦阻，说道：“陛下，危险！”“无妨！”李余不以为然地摆摆手。他骑着马，不紧不慢地向前走着。当他距离城前还有五十步远的时候，一支箭矢从城头上飞射下来，就钉在李余前方两米左右的地上。李余看都没看一眼，继续催马前行。等他距离城前已不足三十步远时，城头上再次飞射下来一箭，这一箭，几乎快要蹭到李余的胳膊，于他身侧呼啸而过，啪的一声，钉在他背后的地面上。李余依旧是不为所动。他心里很清楚，现在占领蓟城的，大多都是城内百姓，充其量还混杂着一些散兵游勇，用乌合之众来形容也毫不为过。而己方这边，可是有二十多万骁勇善战的正规军，双方的差距显而易见，只要城内的人还稍微长点脑子，就不敢和己方硬碰硬的对着干。李余骑着马，一直走到护城河前，这才勒住战马，举目望向城头，大声说道：“我乃大周天子李余！”他一句话，让城头一片哗然。顷刻间，开弓之声此起彼伏，城头上，无数箭矢的锋芒一致对准李余。跟在李余身后的众人吓了一跳，秦婴、张凌、司提、金乌、陆驰等人齐齐要催马上前，护住李余。后者不慌不忙地抬起手来，制止住众人，表示不必上前保护自己。李余神态自若，气定神闲。看着城头上探出箭垛的一根根锋利的箭簇，完全没再怕的，反而还像是回到自家似的，从容淡定地说道：“开城门！”城头上，鸦雀无声。如果再离近点，便能听到人们呼哧呼哧紧张的喘息声。他们面对的可不是李余一个人，更是李余背后的二十多万京师军。站在城头上，放眼向城外望去，目光所及，当真是人山人海，无边无沿，甲胄如山，旗帜如林，二十多万大军，气吞山河。现在他们当然可以热血上涌，一同放箭，射杀近在咫尺的李余。可然后呢？那二十多万的大军，一走一过之间，就能踏平蓟城，杀光蓟城里的所有人，鸡犬不留，片瓦不剩。过了好半晌，听城头上一点回音都没有，李余蹙了蹙眉头，不悦地说道：“朕已诛杀贼首李烈，凯旋而归，你等还不速速打开城门？难道，尔等也想要造反不成？”人们闻言，无不激灵灵打了个冷颤。陛下……李烈战败了？在南关岭战败了？李烈死了？人们面面相觑，一时间也无法判断李余说得话是真是假。这时候，一名中年人急声说道：“开城门！赶快开城门！”“大人？”周围的一大群百姓纷纷围拢上前，眼巴巴地看着他，很显然，这些占据城头的百姓都以这个中年人马首是瞻。此人和李余有渊源。他名叫李谆，属李氏宗亲。他的曾祖父和李余的曾祖父是亲兄弟，两人的关系还没有出五服。李谆环视左右众人一眼，低声说道：“你们还听不出来吗？陛下是在给我们台阶下！现在我们打开城门，就是在帮陛下守城，若是不开城门，就是在造反啊！”如果李烈没有战败，如果李烈还活着，他们霸占蓟城，还能有个指望。可现在李烈都战败而死了，他们再霸占蓟城，还能指望谁？希望着李烈化成鬼神来救援他们吗？再冥顽不灵，真就是在自取灭亡了！不得不说，李谆的脑筋转得非常快，在极短的时间里就权衡出利弊。而且他还敏锐的察觉到，李余是在故意给他们台阶下。李余并没打算定他们的罪，不然，也就不会亲自走到城前来让他们开城门了。“大人，那……那我们现在……”“别啰嗦了，快开城门吧！”说着话，李谆快步跑到箭垛前，探头向下喊道：“不知是陛下凯旋而归，草民这就为陛下开城门！”在李谆的催促下，人们连忙搬动绞索，随着吱嘎吱嘎的声响，跳桥慢慢落下，铺在护城河上。紧接着，城门打开，里面的闸门也慢慢升起。又过了一会，李谆带着一众百姓的头目从城门里快步走出来，到了李余近前，二话不说，纷纷屈膝跪地，向前叩首。李谆神情激动地说道：“恭喜陛下、贺喜陛下！平定叛乱！凯旋而归！”看着跪在自己面前道喜的这位，李余差点被逗乐了。他飘身下马，走到李谆近前，低头打量他片刻，问道：“姓名？”“草民李谆！”稍顿，他又补充了一句：“草民的曾祖是李庸！”李余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原来这个李谆是李氏宗亲。他摆摆手，说道：“李谆，你起来吧！”“谢陛下！”“是你带人占领了蓟城？”听闻李余的发问，跪在后面的众人身子同是一震。实际的情况，还真不是李谆带头占领的蓟城，而是他们这些人，先鼓动数万百姓，在占领蓟城之后，才把李谆选出来，推举他做首领。李谆原本也想实话实说，但转念一想，把心一横，向李余插手施礼，说道：“是……是草民蛊惑城中百姓，占领的蓟城，请……请陛下恕罪！”听闻这话，后面的众人都是一脸诧异地看着李谆。他们是真没想到，李谆竟然想一个人背下最大的罪过。“你这么做，可是要造反？”“草……草民绝无造反之意！”“既然没有造反之意，又何来的‘蛊惑’一说？”李余乐呵呵地拍下李谆的肩膀，笑道：“我还该谢你帮我守城才对！”李谆身子一震，再次屈膝跪地，向前叩首，急声说道：“谢陛下不杀之恩！草民谢陛下隆恩！”后面的那些百姓头目们，也都齐声说道：“草民谢陛下隆恩！”李余挑了挑眉毛，这个李谆，在百姓当中还是颇有威望的嘛！他含笑点点头，说道：“李谆，随我进城吧！”李谆长松口气，连忙站起身形，躬着身子，说道：“陛下先请！陛下先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