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虎在说这段话的时候,曾数度哽咽。当他说完这话的时候,心中却又畅快无比。好几十年了。自从刘虎退役之后,就一直窝窝囊囊的过着日子。已经好久,都没有像今天这么硬气过了。可是这番话,却是在他心中无比愤怒、无比委屈的情况下,说出来的。这种心酸与无奈,或许,仅仅只有他能知晓了。可是对面那个童贯,在听完此番话之后,心中非但没有升起一丝的愧疚,反而还让他一脸不屑的笑了起来。“要面见当今官家?”“还要向官家讨个说法?”“就凭你这么个臭要饭的,也配?”“哈哈哈,真是好笑,好笑,好笑至极!”“尔等休要在此刮躁了!”“若是将本帅弄得烦了,尔等一个都休想活着从这里离开!”“快点给我滚!”可是,当刘虎听完这些话之后,心中非但没有一丝胆怯,反而还昂首挺胸的向前走了几步。“在当今官家,没有给出明确的说法之前,我,以及我身后的这些老兄弟们,是绝对不会离开的。”“有什么手段你就尽管使出来吧,反正回去之后,我们也是活不成的。”童贯那双锐利的眸子,此刻牢牢地锁在了刘虎的身上。紧接着,嘴角便扬起了一抹冷笑。“既然如此,那本帅就成全你。”“全都有!”“目标,前方万余乞丐。”“目的,将其尽数驱离此地。”“若有反抗者,就地格杀!”随着童贯的大手一挥,站在他身后的那数千禁卫军,便提着手中的朴刀,无比凶狠的向着刘虎等人冲了过去。尽管刘虎等人,年轻之时,也均是以一当十的马军悍将。可此时的他们,毕竟已经年近花甲了。所以,无论在体力上、还是反应速度上、亦或者是力量上,均都无法跟眼前这些壮年兵士相提并论。不一会儿的工夫,刘虎的那些老兄弟们,就被这些‘虎狼之师’打倒了一小半。不过,还算这些禁卫军有点‘良心’,在他们集体冲锋,驱离这些老兵的时候,所使用的,不是刀刃而是刀背。可是即便如此,那些老兵们也承受不住。不一会儿的功夫,便纷纷捂着折断的胳膊倒在了地上。刘虎看着身后,他的那群老兄弟们,一个个的躺在了地上,捂着自己的手臂不住地哀嚎着。那种感觉,就仿佛心被刀钻了一般。疼得他,浑身上下都在不住的打着哆嗦。可是他现在,却什么都做不了。“我们现在,若是还有马槊和战马就好了。”“是啊,就算我们年老体弱,但若有了那些,我们也能与这些小兔崽子们,斗上一斗!”“断然不会像现在一样,任人宰割!”刘虎听着身后,那数百名老兄弟们的愤怒嘶吼声。心中,既后悔又愤恨。而那些禁卫军们,为了能将这些老兵们彻底赶走。此刻,不仅对老兵们和老兵们的家眷,展开了血腥镇压,同时也对老兵们,辛辛苦苦才搭建起来的菜棚子,肆意糟践。无数刚刚长出嫩芽的蔬菜,这会儿也被这帮‘虎狼之师’践踏一遍。而那数十块菜地,对于他们这些老兵以及其家眷们来说,就相当于**一般的存在。因为一旦没有了这些东西,他们就再难于这里继续生存下去了。无数的妇女家眷,此刻跪倒在地,恳求那些‘虎狼之师’,万万不可这么做。可是那些兵士,却对她们的恳求视而不见。到了最后,这些兵士们,甚至连他们仅有的那些简易帐篷,也给付之一炬。端坐在马背上的童贯,看着冲天而起的大火,心中就别提多畅快了。因为他知道,没有了那些菜地,没有了这些简易帐篷,那么他口中的这些乞丐,便没有了立锥之根本。到时候,他们就算不想离开,也不得不走了。可是渐渐的,他又将目光,移到了老泪纵横的刘虎身上。因为他,已经从刚才的种种情形中,分析出了眼前这个身形瘦弱的老头,就是这一群乞丐的头头。若是接下来,能让这个老头彻底闭嘴的话。那么才能从根本上,解决这些人聚众闹事的问题。当童贯,把他那无比锐利的眼神,射向刘虎的时候,顿时就把刘虎吓了一跳。紧接着,还没等他有所反应呢,就自童贯身旁,窜出来一队侍卫。上前一把,就将刘虎擒住了。此时的刘虎,愤怒无比。扯着嗓子,就开始痛骂童贯,只会对他们老弱妇孺下黑手。可是童贯,对于刘虎的连番喝骂,根本不为所动。此刻,反而还一脸不在乎的笑了起来。待到笑声渐止之后,童贯的眼神,就越发的阴狠了起来。“刚才本帅,已经给你们机会了,可是你们这伙人,却如此的不知好歹,无论如何都不肯自行离去。”“那么接下来,就休怪本帅辣手无情了。”“我看这些人当中,就属你事儿最多。”“那好,我今天就来一个杀鸡给猴看。”“看我将你这个老匹夫当众斩首之后,你身后的那些老东西,还敢不敢继续抵抗朝廷的天兵了。”童贯说罢,就缓缓的抬起了自己的右手。准备将刘虎,处以砍头极刑。可就在这时候,一个略显稚嫩的哭泣声,便自远处传了过来。“爷爷爷爷,爷爷,你在哪里?”听闻哭喊的刘虎,蓦地心中一惊。随后,便寻声望去。紧接着,便看到了他年仅七八岁的孙女儿。此时,一边双眼模糊的哭喊着,一边四处寻找着刘虎的身影。当刘虎看到此情此景之后,一颗心,顿时就悬了起来。这帮朝廷的官军们,此时已经对他们一众人等起了杀心。刘虎可不认为,这帮‘虎狼之师’,会因为他的孙女年纪尚小,就会放过她。若真如此的话,他们这个营地当中,那些已有身孕的女眷,就不会被这些兵士推倒在地了。“玲儿,你不要过来,不要找爷爷了!”“玲儿玲儿,你快点跑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