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他的口中,更是难听之言犹如滔滔江水一般,一浪高过一浪。不仅把晁盖的女性亲属,一个不落的纷纷问候了一遍,随后,更是将吴用、宋江的女性亲属,也给顺带捎上了。可这精瘦汉子正说到兴头上,突然就感觉没啥新词了。因为他平日里的骂人嗑,就只有那么点儿。翻来覆去的,就只会围绕着对方的女性亲属们,展开‘极其友好’的问候。而当把对方的女性亲属都问候一遍之后,这精瘦汉子下面的话,就不知道该咋接了。而这些人当中,虽然人数甚少,仅仅只有十余个而已,但人才却着实不少。就比如接下来的这个,身材略壮,样貌又极其普通,唯一极具辨识度的,就是他的那对哨牙。别看此人长相一般,但骂人的时候,别出心裁的那股子劲儿头,却着实是一般人都比不了的。这哨牙汉子,先是对着面黑身矮的宋江,一顿暴躁输出。从他是怎么坑秦明的,到其虚伪龌龊的猥琐本质,直至过渡到他一门想要招安的心思。几乎宋江身上,每个不能大方示人的痛处,都被这汉子毫不留情的痛斥一番。待到他骂的兴起了,更是连吴用也波及到了。说吴用,就是整个清风山寨上,最为无耻龌龊的卑鄙小人。不仅用着各种无比龌龊的计谋,坑了数人上梁山,更是在背后密谋着,想要撺掇他的宋江哥哥,将晁盖搬到,然后取而代之!其实,这十余个人刚刚露面的时候,晁盖就想命人将其拿下的。毕竟对方仅仅十余个人,就敢强掳虎须,这是晁盖无论如何都无法接受的。可吴用,却因为顾虑过多的原因,阻止了晁盖。因为在他看来,在这个时间段内,凡是个正常人,都已经回房睡觉了。可这十余个汉子,却早就在他们一行人下山的必经之路上,留下暗桩了。其目的,自然是在此拦截他们的。而现在,吴用又见那几个汉子,仅仅只有这点儿人,却丝毫不惧怕他们数千之众。不禁心中的疑惑,便更深了。料定对方此举,必然有诈。可是渐渐的,吴用就忍不住了,因为对方这会儿,居然开始挑拨他、宋江、晁盖等人的关系了。而且那番言论,更是直中要害。若因为此事之后,晁盖就开始猜忌他们二人了,那他们清风山寨日后,恐怕就永无宁日了。此时的吴用,越想越是心惊。当即就想叫过他的宋江哥哥,使其指派人手,立即冲过去将那妖言惑众之人,尽数斩杀。可对面那些人,却好似猜到吴用的心思一般。这会儿,居然纷纷停口不骂了。吴用心中微一迟疑的工夫,便看到先前那个精瘦汉子,从对面十余人当中,缓缓走了出来。而接下来说话时的口气,更是平稳的不得了,丝毫没有一点儿慌张的意思。“我们伏牛山的这些兄弟,今日拦截尔等,不外乎就是为了一点儿金银财物罢了。”“只要尔等今日,肯留下一千两黄金,五千两白银的话……”“我们便让路放行,否则今天,尔等休想从这里过去!”这会儿的晁盖,忽然就感觉,恐怕他这辈子受的所有窝囊气加起来,也没有今天多。顿时,不怒反笑。“区区十数蠢贼,就敢放此狂言,真是好笑啊好笑。”若是平日里的晁盖,才没有今日这么啰嗦呢。一言不合,便会挥刀砍人的。可自从,他从武植那里吃了生辰纲的亏之后,他的脾气秉性,也不由得收敛了许多。也深深知晓了,凡事,先谋后动的道理。此刻,见那个军师吴用,一直紧皱眉头沉吟不语,不禁心中,也渐渐察觉到了这件事儿的蹊跷之处。最后,经过宋江、吴用、公孙胜等人的商议之后决定,还是先行答应对方的要求。待对方收了财物离去之后,再行计较也不迟。更何况对方所要求的数目,也不是很多。而赤发鬼刘唐,以及阮氏三雄,都是地地道道的莽汉子,他们脑袋当中,既没有那些弯弯心思,同时也懒得去想那么多。此时一看,哥哥们聚在了一起商量了老半天,却琢磨出这么一个气炸英雄肺的歪点子,顿时就压不住心中的火气了。提起了手中的朴刀,就想冲将过去,将那十数人尽数砍杀。可是,却被站在一侧的吴用,拦住了。而这会儿的吴用,也没跟这几个莽汉子说那么多,仅仅只说了两点,就让他们爆裂的脾气,偃旗息鼓了。这是刘唐、阮小二、阮小五、阮小七四人,第一次见吴用发脾气。那无比锐利的眼神,外加低沉坚韧的嗓音,即便是他们四人天不怕地不怕,也着实被此时的吴用,吓了一跳。“我不是瞎子,宋江哥哥以及晁盖哥哥他们都不是。”“所以我们都知道,站在我们对面的,仅仅只有十余个人而已。”“可是在他们身后呢?”“你们知道会藏着多少人吗?”“现在这里的天色,实在是太暗了,甚至连十数米外的事物都是一片漆黑。”“外加此处的山腰地势,但凡一个懂兵之人,都能不着痕迹的藏兵数千,甚至更多!”“可能你们又会说,咱们也有数千人呢,怕那些鸟人作甚?”“没错,那些鸟人虽然不可怕,但是距离此处不足二里的辽国骑兵,可不可怕?”“咱们与那伙伏牛山强人交兵之时,谁能保证不惊动那伙辽国骑兵?”“若真到了那时候,咱们清风山的众位兄弟们,将腹背受敌!”“咱们身强体壮,可以逃也可以跑。”“但咱们那些家眷们又该怎么办?他们又跑得过谁?”当吴用说完这些的时候,便一脸无奈的叹了口气。而刘唐、阮氏三雄他们,在听了这一席话的时候,心中也是五味杂陈。这时候,宋江便从远处行了过来。当他来到刘唐、阮氏三雄身边的时候,便拍了拍他们的肩膀。随后又转头,看向了一脸无奈的吴用。“好了军师,这几位兄弟,刚才也是无心之失。”“贤弟就莫要怪罪他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