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老太公端坐于最上首。在其下方依次是,祝龙、祝彪、祝虎。在其对面坐着的则是,武植、赵良驹等人。原本那个劲装俏佳人扈三娘,也准备过来的。可是她刚走到议事厅门口,便被厅内的那股‘奇特’味道,呛得头晕目眩。跟祝老太公打了声招呼之后,便以身体不适为由,先行回去休息了。至于孙立那一干人等,这时候则纷纷被捆住了手脚,押在了大厅中间。左侧跪着的,是一般的下层兵士。虽然刚刚经过了一场鏖战,但却因为未服用泻药的原因,这时候精神状态尚可。只是身上的盔甲,残破一些而已。而右侧趴着的、躺着的、蹲着的、拿脑袋杵在地上的,则是孙立、孙新等一干头领。之所以他们这会儿,会如此的不堪,其原因也简单的很。那就是,当这些人体内的‘洪荒之力’释放完毕之后,他们已经彻底虚脱了。毕竟那可是足足大半坛子泻药呀!他们这会儿能活着,那都算体格好的了。至于那精神状态嘛,就不用说了。一个个的,目光呆滞、精神涣散,似乎连说话都不会了。不过事已至此,祝老太公也不需要从这些人的口中,得到些什么。毕竟现在,已经是人赃并获了。这些人,私通清风山贼寇的不良动机,无论再怎么狡辩,都没用了。这会儿,祝老太公之所以会把他们统统带过来,其最主要的目的就是,想看看这些人死了没有。毕竟他还要靠这些私通清风山贼寇之人,来换取朝廷的一大笔赏赐呢。祝老太公这会儿,看孙立他们,虽然一个个精神恍惚,但幸好都有呼吸。于是悬着的那颗心,才算彻底放了下来。祝老太公再与三个儿子,做了简单的商议之后,就想把此次抓获之人,统统锁入地牢当中。不日,便将他们押送京城,好以此来换取奖赏。可就在这时候,久久未曾说话的枪棒教师栾廷玉,却站了出来。他先是瞧了瞧,孙立那双目呆滞的表情。随后又看了看,祝老太公那一脸决绝的表情。忍不住的微微叹息了一声。“老太公,有一件事儿我一直隐瞒于你,其目的,就是怕你在知道真实情况之后,猜忌于我。”“可事到如今。我却不得不对你直言了。”“先前,我曾与你说这孙立,与我乃是数年之前的好友。”“可我们二人的关系,并非如此简单。”“我与他曾是一个师门当中的师兄弟,我因为年长一些且入门时间比孙立早,所以是师兄。”“而那孙立,便是我的师弟。”“在师门之时,我的这位师弟就曾数次有恩于我,但我却没有什么机会报答于他的。”“所以这次,我想向老太公你求一个人情,希望你能看在我栾廷玉,为祝家庄不辞辛劳数年的份上,放过我这位师弟吧。”可是让栾廷玉没有想到的是,他的话音刚落,祝老太公便拍案而起。随后,更是用着声嘶力竭的声音,对着站在大厅中间,为孙立请命的栾廷玉咆哮着。“让我看在你的面子上,饶了你这位师弟一命?”“那你这位师弟,又何曾看在过你的面子上,饶过老夫一命呢?”“若不是他手下的那个顾大嫂,以及那个叫什么乐和的,来议事厅之后,不知为何突然腹泻不止。”“恐怕老夫的项上人头,早就由你的这位师弟提着,像他宋江哥哥邀功领赏去了。”“你现在,却反过来让我饶他一命?”“那用不用把我的脑袋也割下来,送给你啊?”栾廷玉被祝太公这话呛的一时语塞,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了。只能在那里低着头,默默的想着搭救他师弟的办法。祝老太公猛烈的喘息片刻之后,他心中的怒气,才算是稍微缓和了一些。可他仍想敲打一下栾廷玉,让他知道一下,自己到底是个什么身份。“栾廷玉啊,你仅仅只是我们祝家庄,请来的一个负责教授枪棍的教头而已。”“先前,我们庄子里的人,之所以会对你如此恭敬,不外乎就是念在你于教授武艺之时,还算尽心竭力的份上。”“除此之外,你又是个啥呀?”“所以在这里,我很有必要提醒你一句,你是我们祝家庄花了大笔银两请来的。”“心思不在我们这里也就算了,在这么个时候,居然还帮着外人说话,是不是就有点不应该了?”当祝老太公说完这些话之后,便冲着栾廷玉摆了摆手。“好了,这里没有你的事了,你先下去吧。”栾廷玉本想再劝,可是当他看到祝老太公,脸上那满是寒霜的神色之后,便将心中的那些话,全都咽了回去。匆忙向着祝老太公拱了拱手之后,便缓缓的退到了门口,转身离去了。栾廷玉刚刚离开,祝彪就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他先是意味深长的向着门外,瞅了一会儿。随后,便转头看向了坐在最上首的老父亲。“父亲,这身怀异心者,断不可久留于身边呀。”祝老太公面色阴沉地琢磨了一会儿。“话虽如此,可面前仍有强敌环视。”“还是等清风山那伙贼人退了之后,再做计较吧。”原本宋江他们一伙,之所以会选在这个时间段大举攻城,其最为重要的一张底牌,就是孙立他们一伙。可是这会儿,既然孙立他们一伙,在城内的行动没有成功,那在城外的宋江等人,也就没有必要再强行攻城了。因为在此之前,宋江等人就已经对祝家庄,进行了六次强攻,可每一次都是无功而返。祝家庄内。当众人听闻宋江一伙不再继续攻城,而是率军回营的时候,不禁心中都舒了一口气。眼前的危机,虽然解决了。但只要宋江那伙清风山贼寇们,围困祝家庄一天,那祝家庄内的众人就无法彻底安心。这时候,尽快想出一个退敌之策,便成了摆在祝家庄众人面前,无法躲避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