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对那蔡京,也从没如此低声下气地说过话。可他今天,算是真真正正的感受到了,什么叫做绝望。毕竟他现在,可是在人家的地盘上呢,周围全是人家的人。若此时再不向对方说些好话的话,那他别说留的性命了,即便是被五马分尸,也是极有可能的。此时的林冲,笑了。笑得满脸狰狞。若不是刚才,他的大哥武植在他进来之前,就曾反复叮嘱过了,一定不要将这个高俅狗贼弄死。估计他这会儿,脚下猛的用力,就会立刻踩断高俅的脖子。“狗东西,你让我饶你,我偏偏不饶你!”林冲的话音刚落,飞起一脚,便直接踢在了高俅的脸上。刹那之间,血花四溅。只把那高俅满嘴的牙齿,都踢飞了一半。高俅强忍着全身的剧痛,刚想继续开口求饶。却没想到他的脑袋,也被林冲狠狠的踩在了地上。“太尉大人,我现在就要取了你的狗命。”“不知你在临死之前,还有什么想说的吗?”“若你没什么好说的,那我现在就送你上路!”这会儿的高俅,心中最想说的,便是能否饶他一条性命。可他刚张开嘴,就从嗓子眼里,喷出了一大堆血沫。就在高俅心中以为,此次他必死无疑的时候。门口处,便再一次传来了开门的声音。“林教头,林教头,你这是在做什么?”“万不可如此,快,快将你的脚拿开。”听闻这话的林冲,顿时便眉头一皱。随后,寻声望去。当他看到易容过后的武植,那一脸惊慌失措的表情之后,顿时就想笑。可是,马上就让他忍住了。武植匆匆忙忙的跑过来之后,先是‘用力的’,将林冲推到了一旁。而在其身后,还跟着一脸无奈的朱武。当武植扶着高俅的身体,让他倚靠在墙角之后。便‘狠狠的’,训斥了林冲一番。“林教头呀,你这是干嘛呢?”“这高太尉,好歹也是朝廷中的命官,你又怎可如此对他呢?”“好了,这里没有你的事了,你可以出去了。”林冲满脸无奈,在恨恨地瞅了高俅一眼之后,便转身离开了牢房。此时,这间牢房之内,除了倚靠在墙角,满脸血污的高俅之外,便剩下了站在他面前的武植、朱武二位了。这会儿的武植,一脸歉意的看着呻吟不止的高俅。话语当中,满是惋惜的意味。“哎呀呀,哎呀呀,那个林教头呀,怎可如此冲动呢?”“看把人家高太尉打得,都快没个人模样了。”“这满脸的血污,又该用什么东西擦一擦呢?”武植说着说着,便将头转向了站在一旁,同样满脸无奈的朱武身上。他先是瞅了瞅朱武的上身,随后又瞧了瞧朱武的靴子。“兄弟呀,我先从你那里借点东西,为太尉大人擦一擦脸呗?”“他这一脸血污的样子,着实太惨了一点,我都看不下去了。”朱武先是一脸诧异的,看了武植一眼。随后心中暗道,哥哥,你这又是唱的哪一出?刚才咱们在牢房之外的时候,你也没说有这段儿啊?莫非,这是你临场加的戏?这会儿的朱武,虽然心中多少有一些不情愿,但还是从身上往下脱着衣服。那意思不言而喻,就是想把自己的衣服脱下来,给高俅擦脸。可是武植接下来的举动,却大大出乎了朱武的意料。但见他,先是单手一推,就将朱武即将递过来的衣服,推了回去。随后向下一抓,便抓住了朱武的靴子。紧接着用力一扯,就将朱武靴子当中,那又长异味又大的裹脚布,拽了出来。当朱武看到这一幕的时候,顿时就感觉他自己的脑子,都有些不够用了。“哥哥,你,你,你这是想干嘛?”武植理所应当地瞥了他一眼。“我想干嘛?”“我想干嘛你还看不出来吗?”“当然是给太尉大人擦脸了!”“你那衣服‘太脏’了,我觉得还是用这裹脚布比较好。”“虽然这东西,味道大了一点,但我想此时的太尉大人,也不会太介怀的。”“是不是啊?太尉大人?”当武植转头,看向高俅的时候。一下子,便迎上了高俅那满是幽怨的眼神。高俅心中一苦,刚想张口说话,便感觉面前一黑。随后,那张颇具‘风味’的裹脚布,就向着他的脸上蒙了过来。武植玩命似的猛蹭,顿时就把高俅搓弄的昏天黑地。险些喉咙一紧,就吐了出来。当武植将那张裹脚布,从高俅的脸上拿下来的时候。高俅此时的样子,几乎就已经跟正常人类,不沾边儿了。脸上的血水、污泥,到处都是。如此尊荣,不禁把武植看的乍舌不已。当他缓缓转头,看向身后那个无比尴尬的朱武之时。顿时便没有好气的问了一句。“兄弟啊,你这裹脚布多久没洗了?”朱武略显尴尬地笑了笑。“才,才,才两个多月而已。”武植满脸愕然地瞥了他一眼。“才,才两个多月,而已?”朱武有些不好意思点点头,随后便想从武植的手中,将那块裹脚布接过来。可是这会儿的武植,却一点想要还给他的意思,都没有。但见他,先是把攥着裹脚布的那只手,猛然往后一撤。随后,便一脸不悦地瞅着他。“你想干啥?”朱武用着商量式的口吻。“哥哥,要不,要不那裹脚布,你就先还给我呗。”“否则我穿靴子的时候,多少会有一些不舒服。”武植将嘴一撇,一脸的无奈。“咋滴?”“人家堂堂的太尉大人,难道,还配不上你这两个多月不洗的裹脚布吗?”“咋那么抠呢?”“你直接给人家不就完了吗?”“好了好了,我现在要忙了,也没有那闲工夫再跟你扯这些东西了。”武植说完之后,便将他的注意力,再次放到了高俅的身上。“太尉大人,我知道,你现在肯定特别想离开这里,对吧?”